信写到这就没有了,显然信没有写完,不是老道士赶时间没工夫写,而是写不下去了。
林子易能猜出来最后的内容是什么,应该是“相逢”这两个字,对于老道士来说,这两个字实在是太沉重了,沉重到连书写的力气都没有。
林子易想起脑海里那些不属于自己却又无法割舍的记忆,心情变得低落,也很痛苦,心里的思念抑制不住,汹涌而出,不只对老道士,也有前世父母和家人。
穿越而来,林子易一直刻意回避去想自己死后,父母该怎么办。二人把自己辛辛苦苦养育大,自己也争气,硕士毕业后,想着挣几年前把他们接到大城市里享福,结果却……
一想到父母痛哭流涕,却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林子易就心如刀割,眼泪夺眶而出,止也止不住,隔着好几个朝代,永难相见,永难相见啊!
既然再世为人,为什么没有把前世的记忆抹去?为什么!让人徒增伤悲……
林子易在堂屋里无声落泪,并没有发现周清慕正坐在门旁,是不是通过门缝往里面看。
她本来想让林子易帮忙把柴火堆叠整理一下,抬头看向堂屋时,发现林子易竟然在流泪!
看着林子易脸上缅怀痛苦的表情,周清慕心里也是隐隐作痛,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关切之下,悄悄来到门旁偷听,却只能听到林子易用衣袖擦拭泪水的声音。
那信上到底写着什么,竟然让小道士如此痛心!
许久,林子易才从悲伤中解脱出来,把信封小心收藏起来,老道士一生醉心道法,没有子嗣,身死道消,这张薄薄的信纸就是他来过人世间的证据,不容有失。
收养之恩,无以为报,这封信和这座道观,我会好好保管,走好!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活一世,到底图什么!
林子易不禁感慨一句,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碎银,他才疏学浅,没掂量出来有多重,于是拿去三分之一的碎银,喊周清慕,周清慕算是大户人家,对这些应该会熟悉。
“清慕,你来一下!”
周清慕听到林子易的呼唤,松了一口,连忙站起来进去了,小心翼翼打量了林子易的脸,看到了右脸一道泪痕,心里心疼起来,这个小道士,藏着心事不说,何必这么逞强。
“你在门口干什么?”,林子易发现周清慕从门外进来了,顿时心生警惕,这小姑娘不会偷偷看我哭吧?
“我有点累了,就坐下来休息一下,怎么了,不让人休息么?”,看着林子易狐疑的表情,周清慕故作气愤,心里又心疼又好笑,怎么这么大的防备心!
“你看看这些碎银有多少?”,林子易看周清慕不像说谎的样子,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碎银放到她手里。
周清慕看着手里的银钱,眼睛闪闪发光,掂量了一下,颇为欣喜的说道:“这大概有四十两,发财了,发财了!”
林子易:?
“你说多少?四十两,这么一点能有四斤?”,林子易目瞪口呆,看来这个周清慕也是个糊涂鬼,林子易不认为这一小把碎银能有两千克,最多一斤多一点,大概有六七百克。
“对呀,一两银子能换贯钱,这可是四十贯,也就是四万文,一石米两百文,小道长,这些钱可以吃上数年呢!”,周清慕很兴奋,兴高采烈地说了一通,她误会了林子易震惊的原因,她以为林子易因钱多而震惊,其实林子易是因为她“说话没谱”而震惊。
“你没有骗贫道吧,真有这么多?四十两?”,林子易继续确认,希望周清慕改口。
“是啊,我家是做生意的,这绝对有四十两,只多不少!”,周清慕得意地说了一句,然后把银钱还给林子易。
林子易愣住了,这是什么事,这怎么会有四斤,莫非这个小道士天生神力,四斤拿着感觉像两斤?
不是,那砍柴刀拿着挺重的,握着一把碎银,林子易陷入了思考。
看着林子易呆呆的样子,周清慕掩着嘴偷笑了一下,扭头忙活去了,这个小道士真逗人,这点钱就吓呆了。
林子易想了一会儿,忽然想到历史上斤数和两数似乎并不是不变的,就像尺数一样,现代一尺三十多厘米,那古籍中的九尺男儿,就是两米七,要真是这样的话,好家伙,三国里面人人小巨人了。
所以破案了,现在的一两绝对不是五十克,大概十四克左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