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是做官来钱快啊,种地发家太特么费劲了。
白崇彦和李含章,都没见过这种播种方式,虽然极为嫌弃,却又忍不住想看。而且一看就是两个钟头,颇有成年男子围观挖掘机的神韵。
直至中午时分,粪球总算搓完。
朱铭把双手洗了又洗,老有洗不干净的错觉,不禁悲从中来——他的两位女朋友,就这样被无情玷污了。
李含章拿着时文上前,距离一米多就停下:“成功贤弟,可否为愚兄看看时文?”
三分请教,七分考教。
如果朱铭不擅长时文,李含章反而心理平衡了。就像遇到一个尖子生,数理化科科满分,结果发现他的作文,跟自己一样写得普通,这多少能让人感觉舒服些。
“我也不太懂时文,随便看看。”
朱铭顺手接过,抄了张板凳坐下,认认真真阅读起来。
读罢,朱铭好奇问道:“你做经义文,可有什么固定格式?”
李含章详细说:“破题,原题,讲题,使证,结尾。破题俺颇擅长,使证则力有不逮,总不能做得进士文章那般畅快。俺的时文老师,也多番纠正过,只是……只是写起来就容易生乱。俺去京城考了两回,越考越艰难,老师都不知该怎样教了。”
朱铭当然不会写八股文,但他知道八股文的流程,而且欣赏过一些明代奇文。
仔细对照格式,此时的经义文,已具备八股雏形,只不过叫法不同而已。
经义文:破题、原题、讲题、使证、结尾。
八股文: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大结。
其中最大的区别,就是正式议论部分,宋代经义文可以随意发挥,而明代八股文细分了好几个步骤。
朱铭不知道该怎么说,又问:“可带了范文?”
白崇彦递上《时文选编》:“近十年的好文章,都在这里面。”
朱铭随意翻到中间,选了一篇来阅读。
很遗憾,虽然写得非常好,但不符合八股格式,放到明代肯定要落榜。
再看第二篇,同样如此。
一直读到第九篇,终于出现八股格式,朱铭说:“研墨。”
白崇彦下意识跑去研墨,研着研着,又觉得不对,自己咋这么听朱大郎的话?
无所谓了,先研墨再说。
朱铭拿来小孩子的毛笔,直接在那篇文章划竖线。
划出一段,标记“入题”。再划一段,标记“起股”。又划一段,标记“中股”……
全部标注完,朱铭把书递回去:“照着这个格式写文章,或许就能轻松得多。嗯……我也是瞎蒙的,或许说得不对。”
两位公子哥,盯着文章和标记仔细研究,再对照书上的其他范文,很快就觉察出有什么问题。
白崇彦说:“这种细分的格式,似乎写起来更轻松。”
李含章皱眉道:“确实更容易,但分得太细了,全无发挥的余地。”
“也不能如此说,”白崇彦反驳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分得再细,具体写啥,还得看俺们的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