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掌柜忙摆手:“没多少钱,要是这点钱还让您掏,我这地主之谊也太不到位了。你安心住着吧,东家待我们好,我也想为东家出点力。难得你又是咱们应天府人士,要是换了别处的,我是有心也无力了。说明是咱们的缘分。”
闵悉只好不再跟他讨论房钱的事,安心在这里住了下来。这水榭是真的很凉快,第一晚,闵悉就一觉睡到了天亮。
院试和府试在同一个考场,对闵悉来说是熟门熟路。但院试面对的竞争对手,不再只有应天府的人,而是整个江苏省的童生,所以竞争压力是之前的好几倍。
闵悉还是跟从前一样埋头苦读,但他感觉院试并不轻松,因为院试只有两场,正试和复试,除了写八股文,还要写试帖诗。
相较于县试和府试,院试事关读书人的前程功名,所以要求会更高。闵悉回去这两个多月,除了做文章,主要心力都用在了写诗上,没有才气,那就靠技巧,这点陶弘倒也擅长,毕竟写诗是真正需要天赋的,而这种天赋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前人也总结出了很多写诗的技巧,闵悉这次回去,就是学作诗技巧去了。
陶弘对他说的是,写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通常来说,科举考试不论哪一级,做文章才是重点,诗才都只是参考和点缀。
闵悉每天都按照某个韵作一首诗,现在水平不说信手拈来,但作出来的诗总算不像是打油诗了,偶尔还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妙笔。
闵悉基本上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期间除了报名确认之外,别的一概不管。
到了八月十二日,一大早,闵悉就带着考引入场了。院试和府试差不多,考生不自带文房四宝,每场考试为两天,在考场过一夜,饭菜、水与被褥都由考场提供。
一场考题既有八股文,也有试帖诗,两天时间,倒也足够应付。
但是在考场过夜,确实有点遭罪,哪怕是快到中秋,应天府依旧闷热难耐,发放的被子几乎用不上,也就搭个肚子,这都不是最难熬的,最难熬的是夜里蚊虫多,把这群考生当肥肉。
闵悉原本想着自己年纪大些,跟那些十多岁的孩子比起来,自己老皮老肉的还是很占优势的,应该不会是被咬得最惨的那个。谁知道他竟是个招蚊子的体质,一夜过去,真是满身红点和疙瘩,不知情的看了,恐怕会担心他得了麻疹。
不过再怎么难熬,考试还是结束了,闵悉对自己答的内容还是比较满意的,尤其是那首诗,他觉得写得也还行,于他来说,算是超水平发挥了,第一场正试过关应当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