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沉吟片刻,颔首:“小友一番话,令老夫受益匪浅。”
闵悉知道,张居正这样的政治家,比普通人的眼光要看得长远得多,他所有的谋篇布局,至少都是十年为单位,甚至是百年。闵悉说的事,他肯定是考虑过的,比起其他的事来,可能不那么迫在眉睫,因此没有去布局,现在闵悉一提醒,他或许就要着人去布局了。
“不敢当。大人深谋远虑,定然比草民想得更周全。只是事有轻重缓急,大人要考虑的太多了,跟内政比起来,与番邦的接触倒不显得那么急切了。”闵悉恭敬道,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大人是大明的中流砥柱,万请保重身体,大明才能基业长青。”
首辅捋着胡须笑道:“谢小友关怀,老夫定会保重身体,为大明至少再战二十年。”
从茶楼出来之后,陶礼之看着闵悉:“后生可畏!”
闵悉问他:“大舅,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无妨,那些话你说合适,我说反倒不合适。你年少赤诚,真切关怀大人,首辅大人不仅不会介怀,反倒会对你印象更好。”陶礼之说。
云霁说:“大舅,天色不早了,咱们去云祥酒楼吃个午饭再回吧。”
陶礼之想了想:“也好。”
等上了马车,只有闵悉和云霁的时候,闵悉忍不住问:“那位首辅大人,是不是就是张居正张大人?”
“对啊,正是他。你知道他?”云霁觉得闵悉今天有些不对劲,他居然劝张居正保重身体,他们跟张居正无亲无故,又是后生晚辈,提这个并不合适。
闵悉叹了口气:“嗯,但我不能多说,担心泄露天机。总而言之,我今天说的全都是肺腑之言,也并非为了讨好他,跟他套近乎,是真诚希望他保重身体,不要太过劳累。”
聪明如云霁,自然也猜到了点什么,但也没多问。
张居正抽空见了闵悉和云霁,并没有给什么赏赐,就是想见见两个年轻人。闵悉和云霁也不介意,他们带回的东西是献给朝廷的,就算是要赏赐,那也应当是朝廷赏赐,而不该是张居正赏。张居正愿意百忙之中抽空来见他们一面,说实话,就已经非常重视了。
闵悉觉得自己非常荣幸,这可是张居正啊,能够在历史上留名青史的政治家何其稀少,他居然亲眼见到了!
“我真的没有想到,张大人会接见我们这样的小人物。他多忙啊!”闵悉感慨道。
“我也没想到会是他!”云霁点头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