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鹰是最不像海盗的海盗,别的海盗恨不得把凶恶两个字刻在脑门子上,而翟鹰则是巴不得把我不是海盗几个字刻在脑门子上。
海风这么大,他扎了一个发髻,纹丝不乱,皮肤略显黝黑,却不粗糙,一身灰色宽松的书生长袍,身材修长挺拔,走近一点,身上隐隐还有些淡淡的香味,手里把玩这一把海盗窝里难得一见的描金折扇,轻摇之间似有清风徐来。
钱龙只看了一眼,眼睛像是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低垂下来:“娘们,真他们的娘们。”
鲨鳗周信华在钱龙面前可以没大没小的放肆,在翟鹰面前却老实的像只小羊羔,期期艾艾的走过去:“二哥,谢谢二哥搭救。”
翟鹰向后一步,折扇虚虚掩着鼻子,上下打量周信华:“转一圈。”
周信华老老实实的转了一圈,翟鹰眼里像是闪过一线如释重负,:“嗯,运气不错,没啥事,一会滚去洗干净,别影响吃饭胃口。”
:“嗯嗯。”周信华才是真的如释重负一般闪到一边,似乎对翟鹰今天这么大度还有些诧异。
钱龙左顾右盼,就是不与翟鹰的视线相交:“水呢?给爷一瓢水来!爷要渴死了。”
翟鹰向后勾勾手,一个身上干干净净穿着的亲信提着一个大茶壶送到钱龙面前:“老大,喝茶。”
钱龙一把提过茶壶,举到脸前,抬头就往嘴里灌,撒出来的茶水顺着下巴流过尖锐的喉结,又打湿了胸口。
身形一闪,翟鹰已经站在钱龙面前,用折扇挑开钱龙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裳,胸口两道长长的褐红色伤口,伤口已经结疤,像两条蜕皮的蛇直挺挺地触目惊心。
:“谁砍的?”翟鹰瞳孔震动,声音骤然提高了几度。
钱龙喝够了水,将茶壶提高几寸,另一只手在脸上搓洗了几下,:“呼呼”喊了两声:“爽,真他妈的爽。”还没睁开眼睛,一阵劲风袭来,手里的茶壶“呼”的一声脱手而出,:“谁砍的?”
:“我特么的哪里知道谁砍得,黑灯瞎火一通乱战,受点伤又怎么了?大老爷们身上多条伤口而已!又死不了!”钱龙心虚的吼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