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力量都被抽空。

迟疑了片刻，他终于放弃了对江枫的压制，那股因愤怒而凝聚的气势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急切与焦虑。

他踉跄着步伐，几乎是扑向了方敏，双手颤抖得几乎无法控制，轻轻地将她扶起，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与急切：“小敏，你怎么样？告诉爷爷，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方敏缓缓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无视了身旁紧紧抱着她、满脸焦急的爷爷，她的视线落在了江枫的身上。

江枫见状，心中猛地一紧，如同被无形之手紧紧抓住，他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去，双手稳稳地抱住方敏的身体。

“方敏，坚持住，我这就给你把毒逼出来！”

然而，方敏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温柔与释然，“江枫，虽然我知道你的心里或许并没有我的位置，但能够为你付出，哪怕是生命，我也觉得是一种难得的幸福，一种让我心甘情愿的快乐。”

江枫闻言，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

他哽咽着，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助与自责，“方敏，你这是何苦呢？这个世界如此宽广，你的生命还有无限可能，为何要如此轻易地放弃？”

就在这时，一阵阴冷的笑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黑袍人笑声中带着几分得意与嘲讽，“江枫啊江枫，你虽被誉为医道高手，但在我的五毒神掌之下，却也不过是徒劳。这毒，天下无人能解，她，只有死路一条。”

方敏一把抓住了江枫的手，那双曾经温暖如今却微微颤抖的手，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与不舍都凝聚在这一瞬。

“江枫，我就想问问你，你可曾有那么一瞬，哪怕只是一秒，对我有过心动？有过喜欢？”

江枫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他望着眼前这个为自己付出了一切的女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的脸庞显得格外柔和，却也难掩那份挣扎与痛苦。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方敏为他而死，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如果说假话，那将是对她纯真情感的亵渎，是对这份无畏牺牲的侮辱。

可如果说实话，又怎能忍心看到她带着遗憾与恨意离开这个世界？

她本应是阳光下最灿烂的花朵，而非此刻这般，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正当江枫陷入两难之际，方敏的脸上却绽放出一抹温柔而释然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太多的故事，太多的理解与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