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说几句,萨迪发现伦纳德不仅一字未记,甚至还向自己伸出了手。
“首饰贡品。”
他又敲了敲桌子。
“放上来,我看见你把包裹藏起来了。”
“你不是说你不要‘礼物’的嘛!”萨迪紧张起来。
“我是不要礼物,但你会自己乖乖把贡品还回去吗?要是觉得我这是私吞,可以待会和我一起去黑夜教会还东西。
“我是不喜欢管闲事,但不巧这个贡品案就是我负责的。”
萨迪摆出一幅委屈的表情,依依不舍地把包裹放在桌上,推到一边。
“还有呢?”伦纳德指指萨迪的胸口,“我说过,拿着它只会给你带来厄运。”
萨迪满脸不情愿,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最后一枚戒指放进包里。
几道手段下去,萨迪终于老老实实地开始叙述。
失踪的人是劳勃·罗素,是萨迪·罗素的丈夫,是一个男孩的父亲,同时也是在西维拉斯场七进七出的“老人”,主要罪名有偷窃钱包,偷窃电瓶,偷窃通讯终端,偷光纤网线等等。
尼可罗·霍克早已远离一线工作,但是只要他当时不被“重金承诺”与扮弱装惨糊了眼,在终端上扫一下这个妇人的脸,就会发现萨迪·罗素的履历也是十分丰富,和她丈夫五五开。
不愧是夫妻俩。
劳勃·罗素是一个瘦高个、深眼窝的人,在右手和右腿部分进行了整条肢体的义体改造。于是夫妻俩在工作中各司其职,拥有灵活原装手指的萨迪负责偷窃与行骗,而配有义体的劳勃则进行一些简单的破解与拆卸。
事实上两人的家庭条件不足以换上两条优秀的义体,劳勃只是使用了满足日常需要的基本款,是大多数残障者最便宜的身体替代方案,高级的多功能义体、超越肉体机能的义体,在市场上仍然是天价。
“劳勃的手脚怎么断的?”
查遍档案后没有找到答案,于是伦纳德干脆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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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个啊,那还不是几年前偷错……几年前惹到了……”
“……在几年前你们偷东西的时候发生什么?”伦纳德强势地指正萨迪的掩盖行为。
“没错,我们几年前偷东西的时候,偷到了不该偷的人。劳勃人比较高,钻地道的时候慢了一步,不知怎么就被抓到了,然后那个人就把劳勃露在外面的一只手和一只脚全砍掉了。”
被揭了老底的萨迪干脆破罐破摔,毫不掩饰地表述自己“波澜壮阔”的偷盗生涯。
“妈的,我们后来才知道,那个混蛋是从地下城深层不知道哪个不见天日的洞里爬出来的大人物,我干,早知道我们换个人下手了。”
妇人的语气越来越粗鲁,她提到这事的神态却没什么大变化,仿佛就是在洗衣服的时候和邻居倾诉一些日常小烦恼。
粗糙的词藻间有对鲁莽行事的悔恨,有对两人捡回两条烂命的庆幸,有对日后技能精进的反思,唯独没有想过停手不干。
她甚至讲着讲着还伸出手对伦纳德指指点点,半是恐吓半是夸张地压着嗓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