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印染厂在建设新厂,但却在主体厂房的设计上出了纰漏,灌注钢筋少计划了三十多吨。
可这只是对外公布的借口,那位即将退休的老设计员只是一个替罪羊。
刘海军早就通过李副厂长知道了其中的内情。
本来批给纺织厂的三十三吨钢筋,被上游企业的领导批给了“计划外”,纺织厂这边也迫于人情同意对方开出了借条。
实际就是这批钢筋被某个二代或者三代靠着上游的批条和下游的借条给弄走转卖。
计划内一吨钢筋采购价只要1100元,但被这个二代靠着批条弄到计划外,卖价就高达1700元每吨。
这就是价格双轨制下的特殊一幕,官-倒。
钢筋份额借出去了,但新厂建设工期却不能停。
因为这涉及到厂领导们的政绩和考评。
如果是普通的钢筋也就算了,三十吨普通钢筋,以一个副地级企业的能力还是能搞到的。
无非是多花点钱,从计划外购买。
普通钢筋计划外的价格也就1300-1400元/吨。
可这批九米钢筋却是三十公斤批次的。
在八十年代,因为冶炼工艺的制约,普通九米钢筋都在一根二十公斤左右,三十公斤一根的钢筋在国内极为紧俏,也是厂房主支撑柱和主梁必须用到的。
所以这批钢筋才能在计划外倒卖出1700元/吨的高价!
刘海军很清楚。
只要纺织厂的领导们还一点上进的心思,这批钢筋他们砸锅卖铁也会买。
他开价1900元/吨,一块钱都不能少!
从东北运到这里的运费还得纺织厂自己贴。
“涂科长,你也清楚三十公斤的九米钢筋在市面上是供不应求,但凡出现一点存货都会被扫得干干净净。”
“我为你们留了半个月的口信,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1900,你们一点也不亏!”
涂满林给孙小青一个眼色,让她给刘海军点上烟。
刘海军说的情况,涂满林自然也清楚。
其实双方的分歧并不在价格上。
就算对方开价1900元/吨,三十三吨钢筋多出的费用,只比厂里原计划内造价多出两万多块。
与省里、市里领导都关注的新厂工期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但刘海军只肯提供十吨三十公斤九米钢筋的份额给他们纺织厂。
涂满林知道刘海军身后的人这次搞到的批条可是一百五十吨!
“刘老弟,价格可以不提它,”涂满林看到孙小青扭扭捏捏的给刘海军点了烟,刘海军神态都飘了几分,趁机再次提出了增加份额的要求,“但我要三十三吨,你怎么都给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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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军虽然喝了酒,又有绝色在旁,但他很清楚这件事自己不能答应。
上头能分出十吨来是给他的跑腿费。
其余的份额还没出东北钢厂就被上头的关系分得干干净净。
他手里一起运到湘南的另外二十吨,是某个大关系早就订好的。
“这件事真不行,”刘海军笑着又去抓孙小青的手,语气却仍然很坚定,“只有十吨,你们可以一边建设一边另外寻找货源,起码没有太耽误工期不是!”
孙小青脸红得不行,但她也不敢直接甩脸子走人。
她爸爸是基建科的副科长,成天在家为了钢筋的事长吁短叹。
新厂建设工期出了问题,不光是厂领导要挨上级的板子,采购科和基建科的头头脑脑都要吃瓜落。
尤其是她爸爸为了更进一步,主动担下了新厂区的建设主管工作。
要是真出了问题,基建科里责任最大的就是她父亲。
涂满林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目光投向了孙小青。
“小孙,刘同志也是交谊舞的爱好者,你的交谊舞全厂出名,来,和刘同志切磋切磋。”
刘海军心里一乐。
美人计?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