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雷……不就是天龙朝皇族的姓么……那个受害人除了是真正的千树外还能是谁呢?却也难怪,我的这具肉身同千树确是长得相像,否则逸王爷在见到我女装的真身后就不会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迅也不会连番打听我的身世,也正因如此千树母女才会成为凶手的目标,八年前,这肉身可不正是八、九岁的年纪么?千树也正是二十五六岁……难怪,难怪楚龙吟和楚凤箫看到卷宗内容后都眉头一动神色有异,不是因为庄秋水的父亲被认做了凶手,楚龙吟那时就已经知道庄栩是被冤枉的,他和楚凤箫动容的是那第五位受害者居然是“我”的母亲,也就是说“我”在八、九岁的时候也曾经历过那样可怕的一幕……
“龙吟,”我把手放在楚龙吟的胸口,“放心,我没有被凶手欺负,我……失身于楚凤箫时,还是处子……”这话本是为了安慰楚龙吟不让他为我心疼,谁知他听了之后反而皱起了眉头,低声叹道:“你躲过了那凶手却没能躲过……天儿,你受苦了,从出生到现在,这一路走来你已经历了太多磨难,我若再让你受一丝委屈就枉为男人了!”
我笑起来,偎进他怀里:“有句俗话虽然已被人说烂了,但再烂它也是个真理: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呢?而在这件事上你也不用担心我,过去的事我完全没有记忆,就当作从未发生过罢,所以说起来也没有吃太多苦。虽然千树是我的生母,可因为没了记忆,情感上就少了八、九年的积淀,除了本能上具有的血脉相连的悸动之外,坦白说——远不如迅和逸王爷给我的亲情来得真实。逝者已矣,伤追无用,只有找出真凶才是对千树最好的祭奠,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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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龙吟在我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笑道:“我就知道不必在这种事上太担心你,你总是坚强得出乎我的意料。既如此我也可放开了同你探讨八年前那件案子的疑点了,正好你方才说到你并未遭那凶手欺辱,可见当时必定发生了什么未在凶手意料中的事,秋水的父亲为何会出现在案发现场?以及那个时候你在何处?为何凶手没有对你下手?这些都是待解之谜。”
“我觉得我们应该同我大哥谈谈。”我看着他道。楚龙吟别有深意地一笑:“这个任务就交给娘子你了,我去同当年击毙庄栩的那个兵士聊聊,我们在前厅碰头好了。”
“啥意思?你鬼笑什么?”我狐疑地瞪他。
楚龙吟皱了皱鼻子,阴阳怪气地道:“啧,我跟着去问你大哥,人家未必肯实言相告呢,人家愿意说实话的人是你,不是我,所以喽,我还是莫去自讨没趣儿了。”
“好罢,那我就自己去找大哥问。”我故意道,从他怀里挣出来,整了整头发和衣服,转身便走,突觉屁股一疼,被他大手着着实实地捏了一把,转回头瞪他,“酸死你算了!”
楚龙吟眼睛一眯,舔了舔嘴唇咬牙低声道:“且等这案子破了看我怎么在床上收拾你!这回你就是再叫上千八百声‘好哥哥’我也绝不留情!”
“你闭嘴闭嘴闭嘴!”听他居然把我“那个”时候嘴里胡乱呻吟着哀求他的话如此直白地说出来,我一时又气又窘,红着脸捂着耳朵转身快步走开了。
庄秋水仍留在方才那间院子的厢房里,推门进去,见那三具尸体正依次摆在屋中临时放置的木板床上,庄秋水坐在靠窗的几案前,正埋头写着验尸报告,这报告将来是要入到卷宗里去的。见我进了门,他抬起头来看着我,我叫了他一声“大哥”,他便回了一声“天儿”。
我走过去坐到几案旁边的椅子上,开门见山地对他轻声道:“大哥,同我讲讲义父的事罢。”我既认了庄夫人为义母、庄秋水为义兄,庄栩自然就是我的义父。
庄秋水放下笔,略略偏了偏身子,平静地望着我,缓缓开口:“先父,是瞽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