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自己昏迷这会儿又发生什么了吗?!
莫非......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个苍白而微笑着的小姑娘。
他的左手手心莫名有些发烫。
那是被那一双稚嫩手掌抓着的地方。
或许便是因此吗?
自己竟抬不起跪着的这个男人。
是......
又不是。
这时,那个男人突然近乎宣誓般的喊了起来。
“我,上杉护一!从此刻起,愿以我浅薄之命!”
他说得中气十足,竟叫人觉着近乎狮吼般的不容置疑。
“护得何亦,永世安然!”
说的是中文,带着些许日本的口音。
但其中所蕴之意却是昭然。
何亦简直满脸的问号,一时竟觉着自己是不是还没有睡醒,还在梦里?
“什,什么护我安然?你突然这是怎么了?!”
何亦一边说着一边便加大了力气,终于将上杉护一给扶了起来。
而他才刚刚站起来,然后便向后退了一步。
严肃而正式的看着何亦,又是一个近乎90°的鞠躬。
“千鹤家家规,作为长兄,必将以此命报恩情。”
“此乃契约。”
何亦扶着额头,这一连串的莫名其妙的“誓”让他刚刚回过神来的脑袋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上杉,千鹤,契约?
越来越乱了。
“等等,上杉先生,你说我对你有恩,那你得先跟我说说有什么恩吧?”
“作为当事人,我可一点印象也没有。”
上杉护一站直了身体,银灰色的眼眸闪过一道微光,眼眶之下便已然不知何时积上了一层晶莹。
但他却笑得那般灿烂而释然。
就像是挣开了数万斤的铁锁。
“我昨天,真的很害怕,一直都在害怕......”
“跑来这里的路上,手术室前,被告知缺血的那一刻......我一直都在害怕啊。”
上杉护一笑着,一字一句的说着,说得很坦然,就像是在说着一个幽默的黑色笑话。
他微低着头,看着右手包扎整齐的绷带,不知何时又渗出了点滴的血液。
沁入其中,渗透成一片小小的血污。
恍惚之间望去,就像只坐在雨中等待着天晴的小狗。
“我跟“灵”并不是亲兄妹,但她已经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这是他的第一句话,低沉的嗓音之中是绝对不可置疑的确信。
“小时候我就常常因为血型太便宜,被关在孤儿院门外,没有饭吃,在外面淋雨,最后连打雷时,捂耳朵的力气都没了。”
“最后,只有“灵”会为我留下一半她的食物,为我带来一块遮雨的纸板。”
“她总会因此而被打,被扣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