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如何定义‘活着’?”林律抛出了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而后自己回答了它,“是指生命的运行,是指生命存在的过程,而夺走原本活着的生命模仿这一进程的事物,最终为世界献身、回归最初的状态——也情有可原。”
在罗沙可能发飙之前,意识到今天自己变得过于畅谈的林律剧烈咳嗽起来,病情稍有缓解后,他轻轻地笑了两声,结束了由自己提起的缺乏前后逻辑的话题:
“别在意我刚刚说的这些,罗沙,你知道人类总会有犯‘文青病’的时候,哦,这是我们国家的一种说法,没有明确的定义,咳、咳!我不是很喜欢它。”
“咳咳,感觉已经好久没出现‘说话过敏’的情况了。”他一边尽力止咳,一边用开玩笑的口吻对隔板对面的人说。
“你应该直接把想表达的意思传入我的心里。”对面的罗沙泄了气,好言建议道。
“林律,有时候,不对,是‘很多时候’,我觉得你看待事情过于悲观了。”罗沙尝试对自我认知发生变化的同伴进行话疗,“虽然这在某些事情上能起到帮助,但并不利于你——不仅仅是‘人类’,也包括你,确切来说,是把你包括进了‘人类’的定义中——的心理健康。”
“你说了好长一串解释。”无需罗沙把话说完,林律便已领悟了他的意思,“放心吧,刚刚我说的那些话,就算是最后的计策,我也不会让它们成真的。”
只有他自己清楚,现在说的这句话才是最后那句承诺的对象,星球核心的能量可以做到很多事情,远超他作为人类时的极限。
“今后,我们就先以击败‘幽灵’为第一阶段的小目标,联合研究所、研究‘碎网机’并寻找拯救你的方法、阻止星空降临则是最大也是最终的目的。”林律抬手卡出脖颈,强行堵住喉咙中难受的感觉,使自己能够表述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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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听上去‘目的’很多很杂,但是很明确!”罗沙也让自己的语气中充满动力,热情地回应起隔板对面的同伴来。
“等到完成全部未竟之事,如果到那个时候,血色蔷薇没有在我的心中绽放,而我存活下来的话……”
“停,在我们国家,不,全世界应该都有这样的说法吧,不要在事情渐入尾声的时候做出‘未来一定要做某事’的发言,否则大概率会发生与期望相反的事情。”林律的声音猛地在罗沙心中响起,打断了他“插旗子”的行为。
“想要做成某些事的话,今后就用实际行动来表明吧。”林律站起身,面向隔板,伸手按在了上面。
罗沙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迅速跟着爬起身,但他却将手背到了身后,眼中浮现出了哀伤的神情。
“嗯。”但最后,无论是从命运轨迹中看到的未来,还是身为顶级易命师“绝对不会出错”的直觉——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反而才是那个“从不敞露心扉”的人。
而就在林律一咬牙,打算对隔板施展自己的异能、削弱它的存在以拉近自己和罗沙之间的距离时,忏悔室外忽然传来了响亮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碎掉发出的声音。
紧接着,是小孩子的哭闹,还有陌生人 “快把东西交出来”的 嚷嚷声响。
几乎是同一时刻,罗沙和林律掀开忏悔室分割成两部分的门帘,从被隔板隔开的小房间内冲了出来,并将作为意外事件发生地的中殿大门附近的情景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