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带着刚出生的婴孩住在了山上,是村子里最偏远的地方。
因为婴孩出生时克死爹娘和至亲,看起来又很怪异。老者听取村里人的建议,怕婴孩生有邪气,侵染村子。便未敢给婴孩取正式的名,只叫他娃娃。
娃娃很好养活,喂什么都吃,老者一逗便会笑。
他睁着眼睛,对世界外的一切都很好奇。
会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阿爷,阿爷...”
婴孩咿咿呀呀,精雕玉琢的模样,很惹人怜爱。
阿爷偶尔带他到村子里闲逛的时候,一群妇女便会围过来。
婴孩看到人就会笑,但见谁都喊:
“阿爷,阿爷...”
婴孩出生的头一年,村子平安无事。
第二年,本就贫瘠的小山村,就闹起了旱灾。
农作物颗粒无收,村长带头向上天祈雨,无果。
第三年,旱灾未结束,天上依旧无雨。
但这一年,一个衣衫褴褛的道士,路过村子,卜了一卦。
他找到村长:“灾印!天降灾印!所以你们村子里才两年颗粒无收。若不及时除去,日后必然为祸一方,屠戮村子。”
村长紧张道:“那道长,灾印在何处啊?”
道士拂尘指向东北方,正是阿爷和娃娃住的山头。
那天,阿爷背着娃娃准备下山,瞧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走了过来。
阿爷不知怎地,大约是直觉不善,便将娃娃藏进一处草笼里:
“娃娃,阿爷要跟你玩捉迷藏。阿爷没找到你,就不许出声,不许动奥。回头,阿爷给你煮鸡蛋吃。”
娃娃高兴的道:“好~”
娃娃乖巧的躲在草笼里,自己给自己捂住了嘴。
阿爷朝村长等人走了过去,作着急状,率先开口:
“村长,娃娃丢了!你们看到没?”
村长心头一跳:“丢哪了?”
阿爷懊悔涕泪:“怪我,都怪我!他说要吃柿子饼,我想柿子饼寒凉,他才生过病,胃冷不得。就不许他吃。可我出去打个柴的工夫,那娃娃就不见了!”
“村长,你说,是不是有人把我家娃娃拐跑了啊?你们最近有没有见到外乡人啊?”
村长愣了下,却高兴道:“拐了好,拐了好。我们村子有救了!”
身后一群人也很高兴。
阿爷忙问怎么回事,这才得知那道长算命之事。
原来他们此番,是要烧死娃娃。阿爷心里惊慌不安。
阿爷目送着村长等人走远后,从草笼里将娃娃抱了出来。
那时的娃娃,已经等阿爷等得睡着了。
阿爷轻抚着娃娃的头,叹息:
“娃娃,我们搬家吧。”
那天晚上,阿爷带着娃娃走了好远好远。
老人走得很慢,气喘吁吁,却不敢停下脚步。
月凉如水,娃娃在阿爷的背上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眼:
“阿爷,去..去哪?”
“阿爷带娃娃去新家住,好不好啊?”
“好~去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