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男子刚想收剑,却见陆怜生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不禁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色。
“哪怕你也是修行者,但刚刚那一瞬,你根本来不及放源抵挡。按常理,我那一剑足以将你横胸劈为两段,但你胸口竟连伤都没留下。”
陆怜生此刻将老马的剑支在地上,勉强爬了起来,现在想来也确实后怕,刚刚那一瞬,若非自己及时举起光阴剑,横挡在胸前,恐怕真就被劈成两半了。但即便如此剑气的冲击,也差点令自己难以抵挡。
陆怜生的喘息声渐渐开始变得粗重,热气从口中呼出,将眼前的几片雪花吹了开来,心跳的加速,伴随着的是体温的逐渐升高。从刚刚那一剑看来,陆怜生已经可以确定了,来者是真的会杀了自己的,他的内心已然不像先前那般冷静了,但外表还是极力装作镇定。
“不能商量放我一马吗?”
“今年你不死,我没法交差。”
“能否改日再杀?”
蒙面男子顿时觉得陆怜生的话愚蠢得令人发笑,举剑对准了陆怜生,道:“你不反抗,便只要再来一剑,死得够快便没有痛苦。”
陆怜生始终觉得这话不对,你又没死过,怎知死快死慢,会不会痛苦。这个理仿佛很重要,陆怜生想讲一讲,但蒙面男子却没耐心听,因为下一刻,铁剑真的就直接砍向了陆怜生的头颅。
陆怜生再一次用光阴剑及时挡下,但洞灵境的全力一击,顿时震得陆怜生虎口发麻,剑已经难以拿稳。
蒙面男子将源辉汇聚在脚上,对着陆怜生腹部,便是猛地一下直踹。陆怜生倒飞而出,狠狠摔到了桥尾,惊起了桥尾的一滩积雪,手中的光阴剑本就无力紧握,这一踹便直接脱了手,掉在了桥边。
这座积了雪的古桥,无比寒冷,但陆怜生感受不到,因为刚刚他可是拼尽全力,在谋求生机,这就意味着血开始沸腾了。再加之那一脚本就威力巨大,一口炙热的鲜血直接从陆怜生口中吐出,滚烫的血液直接将寒桥上的一小片雪融化了。
陆怜生也能算是名修行者,但想来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弱的,没有之一,在一个动了杀心的洞灵境武师面前,能活到现在已是万幸。但幸运不会一直持续,接下去,陆怜生又还能抗下几招?
蒙面男子走到陆怜生身前,他打算举剑直接贯穿陆怜生心脏,毕竟对于蝼蚁,他没有什么玩弄的兴趣。
每一刻的光阴,都有生命在流逝,而在这一刻,寒桥上的一条生命消逝了。
桥边的光阴剑鞘上,蒙着几片白雪,但此刻也只剩一盏剑鞘。光阴剑似乎受到了什么指引,化作一道暗金色的剑光,飞离了剑鞘。
鲜血从喉间喷洒向空中,融入了雪中,最后落了下来,染红了这座寒桥。蒙面男子惊愕地瞪着瞳孔,抬起手缓缓捂住了喉咙,但艳红的鲜血仍如山泉般汩汩地往外冒。
三息过后,蒙面男子脚下的雪全成了血,他微微张开了嘴,似是要言语些什么,但下一刻便成了具残留着余温的尸体,倒在了这座被血染红的寒桥上。
光阴剑出了鞘,插在桥边,鲜血没有一丝沾染在剑身上,可能在那暗金色的剑光闪过的一瞬,血就从光滑的剑身上滑落了吧。
霜雪落得更大了,无瑕的剑身映照着霜雪的光辉,尽显华丽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