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峙城民风淳朴,鲜有命案发生,近两年来唯一一起命案,便是两个月前的王婆案。
本以为今年再没什么棘手的案子,可万万没想到一起令人相当头疼的命案,还是落在了自己头上。
摇曳的青灯下,府尹张正手捧案件卷宗,一声声地叹着长气,灯光拉长了他疲惫的身影。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原地自焚,化作一具焦尸,张正属实是想不到凶手究竟用了何种手段。
更关键的是,这起自焚诡案就发生在客来赌馆。
那前两个月刚刚声名鹊起的少年讼师先不说,朱骁军或多或少也会受到牵连,毕竟二人小酌过几次,私下也有些交情。
这种案子怎么就发生在这么个小城里,若是在上京这种皇城,随便找几个奇人异士,恐怕三天内便可破案。
死者名为肥猫,昨日下午似乎因为在赌馆输钱,而悻悻离开,今早便带了数名兄弟来找场子,何静玉不曾想看似外强中干的肥猫竟如此记仇,险些在客来赌馆闹事。
结果狠话还未说两句,一道白光晃了下众人视线后,肥猫全身突然燃烧起了炽热的火焰,伴随着肥猫的哀嚎与赌馆众人的尖叫,短短几息,一身赘肉的肥猫,竟化作了一具焦尸。
张正满腹苦水无处诉说,只能暗暗发愁。
最差的情况便只能把这起命案算在何静玉头上了,毕竟再熬两年,自己便有机会升迁了,万不能因为这起命案而断送了自己前程。
这案子能破最好,若实在找不出幕后真凶,便只能断一出冤案了,谁让二人恰好有些过节呢。
客来赌馆众人本该被押入大牢,听候发落,不过由于朱骁军的缘故,众人只是暂时禁足赌馆,但朱骁军也已被革职。
月上梢头,张正伏在案前,一手托着头,已止不住地打起了瞌睡,平日里一些小偷小摸的案子,他处理起来游刃有余,可这种不寻常的命案实在远非他力所能及。
“老爷,李捕快、姚捕快求见,说是有了些案子的头绪。”一名老仆见张正房内烛火未熄,恭敬禀报到。
张正本还在一阵混沌迷蒙中,听到有人对案子有了头绪,马上来了精神,他整了整衣冠,随即命人进府。
除了李、姚两位捕快外,随行的还有一名文质彬彬的少年,那少年正是陆怜生,本应禁足赌馆的他,终究还是说通了看守的捕快,带自己面见了府尹。
这几名捕快本就与朱骁军称兄道弟,关系匪浅,如今兄弟家有难,他们自然也愿尽力帮忙。
张正见来者正是陆怜生,嘴角不禁勾勒起一抹微笑,两个月前自己可是在公堂上,被这少年怼地哑口无言,足见此子才思敏捷。
张正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又摆出了他府尹的架势,道:“陆怜生,两个月前你可是在公堂上大方光彩,为那同街的王婆洗刷了冤屈。现如今你自家遭难,你可有能力查明真相,为自家人辨讼,不负那少年讼师之名。”
陆怜生恭敬深作一辑,道:“府尹大人,草民始终不敢当那少年讼师之名,不过今日自家赌馆遭受此等不幸,草民只想竭尽全力为家人洗清嫌疑。”
张正道:“恐怕你已有了些分析和猜想,才会深夜求见,本来按规矩,你不可参和本起案件,但念在你一片孝心,本官愿意听你讲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