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梨阮看着他细细的指尖儿挑着那玩意儿晃啊晃,脑子里曾经听过的东西复苏了。
宫里来的教养嬷嬷,虽然对陆梨阮,完全是一种放养的态度。
但是该说的,该教的,该告诉的,也都一样不落,力求未来太子与太子妃娘娘,无论怎么吹毛求疵,都挑不出自己半点儿毛病……
陆梨阮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一张元帕。
大婚圆房之时将元帕放在身下,第二日会有嬷嬷来查看 以验明女子清白……
陆梨阮当时听的时候,只觉难受,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便要被这玩意儿羞辱。
但又没得办法,本想着太子殿下不行,这东西放这儿不是笑话人吗,没想到还是见到了。
发现陆梨阮撇嘴,嵇书悯将那帕子轻飘飘地扔到一旁:“怎得,觉得孤没法同你圆房?”
陆梨阮心说:这让我怎么回答你?这种对你也不好,对我也不好的问题,是不是就可以不要问了?
然后嵇书悯确实没用陆梨阮回答,他自己回答了:“啊……对,孤确实没办法同太子妃圆房。”
他手一摊,语气非常自在的样子。
陆梨阮卡了一瞬,心道:到底是神经病的脑回路异于常人,还是说太子殿下这种,心有千秋的人。
并不需要在这等事上证明自己。
但不管你要不要证明自己,你也不需要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吧?
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吗?这么骄傲不如你满宫见人便说:我不行!
陆梨阮还没消化完呢,就听嵇书悯继续,非常坦荡地说:“孤不能同你圆房,但是又不能让旁人知道,孤不能与你圆房。”
“太子妃可听明白孤是什么意思了?”
听明白了,听的非常明白。
所以这玩意儿,到底应该怎么办?
陆梨阮琢磨着,舔了下嘴唇,看了看嵇书悯刚才受伤的那只手。
嵇书悯察觉到她的目光,冷声轻笑一声。
把手往身后一背,意思非常明显:别从孤这儿打主意。
陆梨阮:……
见陆梨阮为难,嵇书悯抬手将束发的玉冠取了下来,勒了一天脑袋跳跳得疼。
指尖插进发丝里,一点一点捋着,嵇书悯说出来的话,却惊世骇俗:“这可要太子妃自己想办法,孤的元帕可是已经交出去了……”
哈?
陆梨阮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到底听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