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姜站直了身子,嘴上扯出一丝笑意,望向他的时候却并不望他的眼睛,而是望向他的眉心:“上次是臣女出言不逊,惹怒了陛下,还请陛下宽宥。”
萧蕲闻言,只心中喜她低头,见她肯认错,便说明事情当真是过去了,便出声道:“你何止出言不逊,简直是胆大包天,整个朝中,乃至于整个天下,能那般与我说话的人也只你一个,你不知当日你话中之意,于我来说如何伤人。”
“不过朕也固然有错,心中再怒也不应当对你一女子出手,你若是如今心中还介怀,便打回来,此事只你我二人知晓,以后也不会传到旁人耳中去,权当我与你赔罪。”
听得这一席话,苏姜简直觉得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的眸光从他的眉间郑重的移到他的眼睛上,见他眸中确实没有任何装模作样之感。
萧蕲的模样其实是极为英俊的,低下身段来的时候也确实会让苏姜有些动容,不过这动容,只是一瞬便在苏姜心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不可能因为他今日的不同往日,便彻底原谅他曾经对她做的那些事,若没有他,她本来也无需承受那些羞辱。
当日男子扭曲的脸还尤在面前,苏姜只扯唇轻声道:“臣女怎么敢动手打皇帝,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便就由它过去吧。”
萧蕲似从她眼中看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刚才她明明出了神,应当是想到了那日的事,竟如此就放下了?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并非是如此大度之人。
萧蕲的手落于桌面上的琴上,眸光动了动,只道:“若是你想要朕给你什么补偿,但说无妨,无论什么东西,朕都能给你寻来。”
在他看来,哄女子就无非这一种手段,送些珍稀物件过来,女子不向来喜欢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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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想错了,或者说是问错人了,投其所好是不假,只不过他从不知晓苏姜想要的是什么,苏姜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从未缺过银两,所以压根对此物就不稀罕,再珍稀的物件,她也只会多看一眼,对那些死物,她并没有任何拥有的欲望。
人说无欲便无求,此话与她如今的心境十分契合。
“陛下让人送来的赏赐已经够多了,臣女已经不缺什么,今日见陛下,也是因为想要提醒陛下一件事。”
萧蕲挑眉,心却已经沉了下去,却仍旧笑道:“什么事?”
他手中的杯盏已经放下,却望着苏姜眯起了眼睛:“朕并不记得,朕有什么要做的事忘了。”
苏姜见此,只一句话堵在了胸口,审视着他,似在确认他如今是不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萧蕲见她迟迟不语,只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怎么了?可是想不起了?”
苏姜心中一紧,当初答应他那一年的期限时,她本以为他再不济应当也是个守诺之人,可随着在这宫中待了一年,眼前浮起往日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她却又不能那么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