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在宫中她什么字画没有见过,沈述的墨宝自然也见过不少,如今只一见,便知道此画是真的,竟真是出自沈述之手。
不过目光落于那没有画完的竹叶之上,她只有些疑惑这画应当是没有画完。
父亲怎么会有一幅沈述还没有画完的画作?难不成是从何处偷来的?
这个念头一出现便被她很快就打消了,毕竟自家老爹再不靠谱,应当也不会让人去偷一幅没有画完的画作。
她盯着面前的画望了许久,只在屋中寻了一处让玉儿把画挂在了墙上。
倒也觉得很有意境,玉儿见她对着这画看了半晌,只道:“姑娘,这画既然是沈大人所做,为何奴婢瞧着那景色却很像府中花园的景致,着实奇怪。”
像苏姜这般的主子,平日里并不会特别注意府中的景物,可玉儿不一样。
她在苏姜身边伺候,平日里便也帮苏姜去办事,府中的各处都走过,时间长了,不免也记住了府中各处的模样,这画中的竹子分明就是花园墙角附近生长的竹子,还有竹子附近画着的零碎小花,她分明见过。
苏姜听了她这话,只以为她是信口胡说,毕竟这画中的竹子生长的哪里都有,沈述画的景致相似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她笑着拿过练字的书帖,一看之下才发现这书帖的字体竟然也是沈述的。
看来爹爹对沈述的文采应当十分赞许,才会连他的书帖都珍藏了。苏姜只一愣,很快便回过了神,想着这样也好,毕竟她以后要进的是白鹭书院,拿沈述的书帖来临摹也没有什么妨碍,反而会让别人以为她对其十分仰慕。
她记得上一世萧若便是十分仰慕沈述的,她也曾与自己描述过沈述的模样,什么温润尔雅,俊美无双……
这些词她早已经听腻了,后来从萧若那里得了一幅她亲手绘制的沈述的画像,她只看了一眼便让人放了起来,现在隐隐想来,竟然想不起那画像究竟是怎么一般模样了。
可沈述这个人,竟然在萧翊登基之后也未曾再出现过,着实不同寻常。
或许他并不是离开了京城,而是一直在沈淮身后筹谋着一切,从苏姜对沈淮的了解中,如果单单靠他沈淮一人,想要暗自绸缪那么大的事,还能够收买那么多的人,他一人完全是不可能做到的。
况且她上一世还曾派人去寻过沈述的踪迹,到最后派去的人都没有回来。
萧若可能算她身边唯一见过沈述的人了,她还是这世界上最了解沈淮的人,可能若不是因为沈淮有那等野心,上一世萧若定然会嫁给他。
在苏姜的眼中,沈若真的算得上一个十分好命的女子,她没有自己貌美,却很有才华,没有自己处心积虑想要博得心爱之人的喜欢,便可以让几个男子都对她倾心。
前世在冷宫的日夜,她都在想自己究竟是输在了哪里,最终却还是觉得天意弄人。
老天终究是不公允的,却又是公允的。
她这样的人,都能有重活一次的机会,已经是老天对她最大的恩赐。
当初在冷宫中,她整日怨天尤人,心想着自己一定要出去,因此不惜用打碎的杯子划手腕,血在手腕上喷涌而出的时候,她看见了那宫女惊恐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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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赶来的太医救下之后,她只挣扎着不喝药,想要逼得萧翊过来看她,却被人强行掐住脖子把药灌了下去的时候,她极为恨他。
那宫女后来被打死,她赤着脚走在雪地里为她收尸的时候,从来没有觉得月色如此寒凉如水过。
那些日日夜夜,她用最恶毒的话诅咒萧翊,却在见到他把冻昏的她抱回床榻之时,心又软了下来。
前世萧若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阿姜,收手吧。”
她想自己为何要收手,自己是皇后,自己的儿子是太子,自己便有权利让宫里任何一个女人死,萧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