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因为一见钟情非君不嫁,不顾宜修已经入了他的后院,也不顾她早已有婚约在身?

还是出于家族的政治目的,以联姻的姿态,谋求乌拉那拉氏和他的深度联合?

皇帝目光滞缓的移动到放在桌上的供词上:以食谱伤胎,以致胎死腹中,纯元皇后以因伤身难产而去世。

纯元的聪慧和才情,皇帝从不怀疑。

那么纯元在临终前,伏在他膝头哀哀请求他多眷顾宜修的时候,仅仅是因为宜修是她唯一的妹妹吗?

还是因为她猜到了那个孩子身有青瘢,未生而亡跟宜修有关系,但为了家族的期许和荣耀,她不得不如此做?

这些念头在皇帝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并且比前次更加清晰汹涌,让他一时感到窒息。

如果事实果真那般的不堪,他这么多年的一往情深追思哀悼又算什么?

皇帝的眸光明灭闪动,好似风中蜡烛叫人捉摸不透。

他的呼吸又粗又重,好似某种被逼到了极致的困兽。

过了好一阵,皇帝才恢复了平静,声音隐含怒意的朝外高喊了一声:“来人。”

小厦子着急且小心的走进了殿里:“奴才在。”

皇帝面容平静的垂眸看着跪在殿下的小厦子:“今日后宫发生了什么事?”

小厦子绷紧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很好,这题他会!

“回皇上的话,今儿放晴,后宫的娘娘小主们多出门走动。甄答应也颇有兴致的出门赏雪景。”

他思索着今日甄答应生产,纵然早产,但也已经快满八个月了,应该没有大问题的。皇上多添一个公主,那自然是喜事一桩啊。

“只是甄答应行至御花园时,被景仁宫的绘春撞倒见红了,齐妃娘娘和富察贵人当时也在,一边让人将绘春控制住送去了慎行司,一边将甄答应抬到了承乾宫。”

至于绘春为什么会撞到甄答应,是谁擅自将绘春押送去的慎行司,又为何没有将甄答应安置在最近的钟粹宫,那就不必要细说了。

反正今日之后皇后娘娘再无辉煌,不管绘春撞到甄答应是主动还是被动,她都绝无活路了。

而小允子私自将宫人送去慎行司这事,平时虽然是个事儿,可跟皇后谋害纯元皇后这事比起来,那都不够格在皇帝面前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