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开里屋的门帘,一个男人躺在东山的床上,说是床,其实就是一堆玉米秸捆扎的地铺,下面有一层木棍支撑着。
男人面色煞白,头发老长,眼睛混浊无力,半躺着。一床蓝布白花的破被单,补了好多补丁。
“老哥,我来看看你的腿。”林中阳和气地说道。
“唉,看什么呢?废了!早就废了!”男人无力地应声着。
林中阳轻轻揭开被单,仔细地看了看男人的腿。男人的大腿松松垮垮的光剩下了一张皮,从皮的下垂度看,这男人年轻时候应该大腿很粗,应该是个很健壮的男人。
“他是怎么成为这样的?”林中阳转头问尚晓红。
“那年山上采石头修天渠,从山上滚下来了,大队也送了医院,治疗了几天,差一点要了命,最终还是落下了残疾。”尚晓红说起当年的事,还是心有余悸。
“当时,怎么没去盛店的陈家拿点膏药呢?那时候虽然不明着治疗骨伤,陈家这些年也一直在卖膏药的啊。”
林中阳知道盛店陈家一直在偷偷地熬膏药,那年黄国胜腿伤,他曾经在大雪天用板车拉着去治疗过腿伤,效果还不错。
“当时,队里怕花钱,那个龟孙子队长,害怕上面知道了,就赶紧让回家了,补了几个工分就一直在家里躺着了。现在,联产承包了,工分也没有了,我活也不能干了!真是辛苦了晓红!唉!”男人说起当年的事情,愤懑却也无奈。
“我废了,我不忍心让晓红跟着我受苦!我想让她带孩子走,狠狠心,向前走一步,我也就没有了心事,一个男人,自己解决自己还不容易?”尚晓红的男越说越悲愤,竟然控制不住地痛哭起来。
尚晓红也跟着抹眼泪,轻轻地拍打着丈夫的后背,安抚他:“我们娘俩不会丢下你的!我尚晓红不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女人,看着自己的男人也能活,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需要骚情!”
尚晓红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暧昧,毕竟眼前有一个龙精虎壮的青年男人在家里。还是感觉心里有些异样。
“大嫂,我让你准备的高粱酒准备了吗?我看你院子里有韭菜,你拔出来一些韭菜,把根切下来给我,我一会有用。”
林中阳刚才检查了男人的伤情,应该是能治疗,只是这男人长期卧床,阳气消耗太多,需要一些日子的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