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对李卓然，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终于，两人走到了一座小山山腰，居高临下，看着山下数十里方圆，夜空中烟花不断，鞭炮声清晰可闻。

“龙波，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人，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活在这世上？”李卓然忽然道。

“李阁主，你何出此惊人之言？”孔苏微笑道。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一切的罪恶，都来自人的欲望。我们这些人欲望太重，搅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还真不如都死了好。”李卓然长叹一声，道：“如果没有利欲熏心，就不会有北胡大举进犯，就不会有当今皇上与襄王勾结北胡出卖太上皇，就不会有后来京师大战，皇帝登基，徐谦老大人掌权，就不会有我后来闯进大漠，救出太上皇，就不会有今日这样疯狂大战的到来……”

“也就不会有威远镖局大劫案，也就不会有我孔苏崛起江湖，也就不会有今晚你我相见，所以，”孔苏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与其长吁短叹，不如引亢高歌，视死如归，看大好头颅，谁人斫之。”

“好有胆气！”李卓然微笑，看着孔苏：“龙波，你就像一只强壮的刚刚成熟的恶狼，而我，就是那一只已经斗得伤痕累累的老狼王。”

他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慢慢说道：“我已经老了，已经倦了，不再适合这个江湖……”

孔苏目光闪动，没有说话，他第一次与李卓然见面，居然熟悉得就像是久违的老朋友，这真是太难解释的东西。

李卓然忽然看着孔苏，笑道：“龙波，关于我今天召集的会议，你就没什么好说的吗？”

“有。”孔苏忽然道。

“什么感想？”李卓然微笑道。

“引狼入室。”孔苏冷冷说道：“我知道你肯定与陇东孙家，东海巨鲸帮，缅店云家，还有那个东赢人有各种各样的联系，无论是江湖上的事，还是生意上的事，恕我直言，这几家，都不是好打发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