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说,不像是杀手,要是杀人,一刀结束了也就罢了:“他用商量的口气,让我签一份生死协议,说可以还我清白,但是活不长。”
“既然能给你清白,为啥还要命?”
老黄依旧在颤抖:“我也想不通,他说可以让我赶到退休,退休那一天,生命即刻终结。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我怎么会答应。”
“后来呢?”
“他上周又找到我,还是在夜里,没人的地方,堵住了我,问我考虑成熟了没有。我不敢多嘴,就拼命跑掉了。现在不管走到哪,都觉得他就在身后跟踪。还梦见过两次,一直追着我,只听见说话,看不到他的脸。”
此刻,老黄已经抖到拿不住烟了。
如果老黄所言真实,那黑衣人已经越来越可怕了,就像卖保险的,穷追不舍地推销他们的生死契约。
老黄还说,老婆已经彻底不信自己的话了,还和孩子商量,送他去精神病院。
“扎胎堵锁还有刹车失灵,可能有我主观的臆想,可黑衣人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越说,他们越怀疑我的病情加重了。吓得我不敢再说了。就跑这里耗费体力,回去睡觉才不失眠。”
关山路试探:“对我讲这些,是想让我帮你?”
老黄叹息道:“也就是憋的很,和你唠唠,你能帮我啥呢,只要不和他们一样,把我当精神病就行了。”
关山路安慰老黄,自己相信他的话,如果再遇见黑衣人,不必惊慌,他要是想害人,直接动手就可以了,哪还会多次商量?
“躲不掉还不如面对,要么问清生死协议的具体内容,要么直接拒绝,让他不要再骚扰。”
老黄点头:“其实这段时间,我都快崩溃了,可以称作生不如死。不敢说,也没人信,憋屈的要死。不怕你笑话,我的遗嘱都写好了。幸亏主动找你聊聊,心里轻松了一点。”
“人是需要交流的,尤其是两个拼命奔跑的人。”关山路主动要了一支烟,点上,吐了一口烟雾:“你看,就像这烟雾,自己掏钱买的东西,按理说应该全部吸进去,可为啥要吐出来呢?这就是心事,要释放一部分出来,不然会憋坏肺叶。”
老黄露出一点笑容:“还真有点道理,小伙子年龄不大吧,挺能开导人,留个电话吧,没事可以找你聊一会。”
关山路有点为难了:“我的号码用不成,这样吧,以后就来这儿,聊天也方便。”
老黄望了关山路一眼,目光变得柔软。
“我很好奇,那个黑衣人究竟长啥样呢?”关山路问。
老黄说:“个头不是很高吧,脑袋上罩着连衣帽,看不清脸部,只是最后一次。。。。。”
“看到了?”关山路急问。
“一辆摩托开着大灯经过,车灯扫进他的帽子,我看见了一副眼镜,还有八字胡。”
关山路万分惊愕,老黄遇到的黑衣人居然有脸,居然还戴着眼镜,还有胡须?
那会不会又是妄想症造成的幻觉?
老黄走后,关山路也要回去了。
王克俭很开心,看来已经搞定了那个卷发女人。他摇晃着脑袋摆手:
“预约的客户都走了,我可以提前下班,请你喝一杯去,回报你带来的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