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路手捧茶杯,听的很仔细。乔雪霁的生存境况和内心的困惑,也一一呈现出来。
“昨天下午,为啥没聊这些呢?”
“想过,可是怕聊完,夜里睡不着。窝在心里面,总感觉拧巴得很,我是不是有点撕裂?”乔雪霁说着,害羞地看关山路。
“你刚才所讲的,我一点都不惊讶,因为那是真实的存在。”关山路的语气很诚恳。
“真实存在的?那我闺蜜真是被黑衣人带走了?”
关山路将茶水淋在桌子上,指着问:“是不是能看见水汪汪的,流动的,可以感受得到?”
乔雪霁不太明白,被动地点头。
关山路抽几张纸巾,铺在水滴上,稍后拿起纸巾:“水呢?”
“在纸巾上啊。”
“是啊,你知道水进入了纸巾里面,但是已经不能流动了,你也触摸不到了。生命就像这水滴,不是被谁带走了,而是融入了另一个世界中。但是,想复原,是不可能的了。”
乔雪霁若有所思,看着纸巾发呆。
关山路的演示,无疑在说明,生命可以很轻松地逝去,去了别的地方,但反悔了,想返回,根本找到路。
看着发呆的乔雪霁,关山路为她斟满了茶水:“我知道,你不是纯粹来讲故事的,那就说出你心里的疑惑吧。”
“你为啥能看透我的心思呢,真会读心术吗?”乔雪霁惊讶地问,可那语气里也充满了欣喜。
关山路笑了:“已经告诉你了,我们凡人根本掌握不了别人的心思。用心倾听,用情共频,自然也就走进你的心底。”
“可我为啥走不进你的心底呢,你所思所想,我一无所知。”
“不奇怪啊,你一直躲在自己的心底,不走出来,如何能到别人心里串门呢?”
乔雪霁眼睛一亮:“好像很对,我很难信任别人,防卫意识太强,没兴趣管别人的想法,是这样的缘故吧?”
“恩,应该是,该防备的依然不能放松,毕竟,你太单纯,也太善良,容易被利用,被伤害。”关山路停顿一下,话头一转:“不过,对我这样人畜无害的生物体,你暂时不需要戒备。”
乔雪霁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她抬手拢了一下额前的乱发,站起身来,倒了一杯茶,端起来递到关山路跟前:“你能耐心听我唠叨,真的很感动,向你唠叨,也觉得特别踏实。这杯水,算是我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