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树影婆娑,几缕阳光的余晖穿透云层,斑驳地洒在明阳县委办公大楼的走廊上。
不时有脚步声轻响,伴随着低语与好奇的目光,聚集的人群开始在窗边探头探脑。
他们的身影被阳光拉长,交织成一幅幅期待而又略显紧张的画面,每个人都试图从半开的窗户缝隙中窥视会议室内的紧张对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氛。
陆江河看了眼窗外,笑了笑,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目光温和而坚定。
他缓缓坐回椅子里,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冷城东那紧锁的眉宇间,声音平缓却充满力量地说。
“冷县长,让我给您举个例子吧。邻近的云溪县,他们利用专项债券成功开发了一片荒废的山谷,转眼间那里变成了炙手可热的生态旅游区。”
“不仅解决了当地的就业问题,还极大地带动了周边经济。当然,我并非全盘照搬他们的模式,我深知明阳的实际情况。”
说到这里,陆江河站起了身,继续道。
“另外两种方式,一是申请上面的资金;二是缩减不必要的公共开支,这也是为了减轻本地民众的负担,又能有效筹集到我们需要的资金。”
冷城东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嘴角挂着一抹嘲讽。
“你还是太年轻,陆江河。你这是助纣为虐啊!你把是否下雨的权利给了卖雨伞的人,那整个明阳还能有晴天么?”
陆江河的面容没有因这番话而有所波动,反而勾起一抹冷笑,反唇相讥。
“冷县长,您这话听起来倒是冠冕堂皇,可实际上呢?记得三年前那个饮水项目吧?那时您与罗晓明争得头破血流,最终目的不也是那份利益吗?”
“结果呢?百姓等来的是什么?是一场旷日持久的‘争夺战’?一个烂尾的项目?”
会议室内的气氛凝重起来,屋外每个人都屏息静听,陆江河的声音清晰而坚定,继续说道,
“就为了一个本可以通过打几口水井就能解决的饮水问题,您偏偏要上马一个庞大的自来水工程项目。”
“项目推进缓慢,百姓苦等数月,用水依旧困难。最后,当大伙儿得知您的表弟恰好是在城里做自来水安装生意的时候,那种失望与愤怒,我想冷县长您应该不会忘记吧?”
陆江河轻描淡写的笑意中带着几分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迷雾。
“那水管现在还在那明阳县的地下埋着呢,不会忘了吧?”
窗外,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阵哗然,有人低声议论,有人摇头叹息。
的确,这件事虽然尘封已久,但在座资历稍长的官员哪个心里不明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