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被褥在榻榻米上铺好后,禅院寂抿着嘴角一丝不苟的将每一个被角都捻得平坦规整,一丝褶皱不容留有,然后把自己的被褥在距离林鲸被褥大概30厘米的距离铺展开来。
林鲸也帮着他铺被子,禅院寂的被褥又软又后,即便没有床垫直接铺在地上睡着也软和,而且暖呼呼的,摸上去就知道是专门趁着天气好拿出去晒过了。
帮着铺好被褥后,林鲸拍了拍软乎乎的被子忍不住直接躺了上去,“好软好舒服!”
禅院寂跪坐在被褥旁,安静地看着林鲸在他的被子上打滚,并不在意自己刚刚铺平展的被子因为她褶起皱来,乱了再理便是,他喜欢看林鲸自在放松的样子,那能将他被紧缚沉寂的灵魂也带得轻快起来。
林鲸兴奋完,很不好意思地回过神来把被子给禅院寂理好,禅院寂满不在乎地理着被子,三两下就顺好了褶皱并道:“你若喜欢,天气好的时候便把你那床拿出去晒晒。”
他们回来的这时候天色也暗了,来不及晒了,可见路程之长,不过主要还是道路的曲折和不便以及车夫刻意驾车轻缓尽量避免颠簸造成的。
“嗯嗯!”林鲸忙不迭连声应下。
“饿了吗?”禅院寂问。
禅院寂一问,林鲸便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腹中已经饿得要打鼓了,期盼地看向她的新任衣食父母禅院寂。
禅院寂了然,“去厅室用餐吧,这个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说着十分自然地伸出手,于是林鲸下意识便把手搭了上去,禅院寂牵住林鲸,带着她去他院子的厅室,他不喜被打扰,因此他院子的下人不多,在精不在多,不过无一例外的都是咒力不强的柔弱女性。
禅院寂的手不紧不松地牵着女孩肉乎乎的小手,他偏低的手温和因为严苛训练而生出的茧子在这一刻反而能更好的感受到女孩的温暖柔软。
林鲸身上有种浅淡净透的暖香,无半点那些聚起来就闷臭难闻的人味,也不像那些胭脂俗粉百般遮掩的味道,而是如花草流水青木那般从自身透出的自然气息。
很想让人与她近点再近点,可再近些便是逾越了规矩、亵渎了这份温暖明媚的干净。
“紫阳花!”林鲸发现了禅院寂先前给她说的花,不同于禅院寂漫不经心说的点缀,那大团大团暮山紫的花团与翠绿的叶片相互簇拥着,将封闭的宅子充实上新生的气息,为那份沉寂厚重覆上一片活力。
它们就如大地抛出的绣球,秀气美丽又端庄淑女,看着就让人开心。
女孩看向那花草的神情是充满欢喜的,却又让人觉得温柔包容,似轻风如流水,润物细无声。
禅院寂越是看,越是不理解世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和他一般年纪,眼神通透明白却对世抱有毫不犹豫的温暖明媚——和他截然相反。
因此禅院寂难以挪开视线,他就像是个卑劣的偷窃者,通过林鲸的那双眼睛去窥伺另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