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醉气熏熏的马宁远上了马车,回了府衙。
刚到房内,他就将房门紧锁,打开了银箱。
略微思量片刻,马宁远取出来两百两银子。
可是又望了望银箱,他又从中取出一百两,满脸笑意的看了看手掌中的美玉,这才心满意足。
将三百两银子藏好,马宁远带着银箱前去拜访冯振轩。
冯振轩这几日,一直忙着搜罗李毅的罪证。
可是饥民营地被农会完全掌握,冯振轩带着兵丁闯了三次,都被饥民们挡了回来。
碰到这群一穷二白,又蛮横蛮横的饥民,冯振轩只觉得无计可施,每次回来都气的大骂。
听到马宁远到来,冯振轩还是见了他。
两人坐下看茶,闲聊几句,又提到饥民。
冯振轩气愤道:“这帮刁民都是被李毅懵逼,竟然敢对抗官府,真是大逆不道。”
马宁远举杯抿了一口茶水,笑着道:“冯大人不要气坏了身子。李毅虽然树敌颇多,但在穷苦百姓中威望极高,大人还是不要逼得太紧。”
冯振轩没好气的道:“马大人,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是因为何事?”
马宁远将银箱抬了出来。
冯振轩眼睛一瞪,一脸不善的看着马宁远。
马宁远并不慌张。
他虽然和冯振轩相交不深,但也算知道彼此。
打开箱子,里面的银锭整齐摆放。
冯振轩端起茶碗道:“马知州,你这是何意?”
马宁远笑着道:“这是农会给大人的,本官只是当个中间人,还要探探大人的口风。”
“马知州,你知不知道这是在贿赂本官,难道是将按察使司当成无物吗?”
马宁远笑着道:“既然如此,本官就送回去,也避免害了大人的清名。”
说完就要盖上盖子,可是被冯振轩一把挡住,走上前捡起一锭白银,掂量了一下重量。
既然这些银子是脏银,那自然由按察使司扣押,马大人可以走了。
马宁远没有想到,冯振轩说了这么多漂亮话,结果吃相居然这么难看。
他不由暗暗后悔自己银子留少了,只能悻悻离开。
找个小厮带路,马宁远一路去了府衙班房。
刚刚靠近,就听到一阵怒骂声,还伴随着书册砸动的声响。
马宁远站在走廊下等待片刻,只见秦知县满头大汗的逃窜出来。
望着那庸庸碌碌的背影,马宁远轻笑着摇摇头。
这秦知县是个附郭知县,结果却性格软弱,不识抬举,没有向王薄均表过忠心。
这就让王薄均心中不满,频频找他麻烦。
而秦知县是举人出身,又无同乡同窗照料,背景太浅,许多官员都不会给他面子。
马宁远见秦知县走远,这才进了班房。
只见地上散乱着文书,马宁远笑着道:“府尊,何事让你生这么大的气?”
王薄均一脸怒色道:“本府已经将李毅抓拿,就让秦知县想办法接手赈灾官署的事务。可是他竟然百般推脱,简直是不将本官放在眼里。”
马宁远冷笑道:“姓秦的就是这般性子。摇摆不定,独善其身。他始终不明白,这样做只会被孤立,最终一事无成。”
王薄均冷哼一声,看向他道:“你去见了冯振轩了?”
马宁远点头道:“真是奇了怪了。冯振轩如今竟然摆起了按察使司的架子,倒有几分清官气象。”
王薄均满脸鄙夷道:“狗屁的清官气象。那是艾家拿出了两千两银子,买通了他,让他帮忙对付李毅。”
马宁远豁然大悟道:“怪不得如此。原来是有了更大的好处。”
“你也算试探出了冯振轩的态度。接下来我们安抚好他,尽快处理掉倒卖赈灾粮这件事。”
“府尊知道这笔交易,是从哪里出的问题吗?”
王薄均摇摇头道:“我两个同乡都说买家是外地人,听口音好像是山西人,为人和善爽快,交易的也十分隐蔽。”
马宁远心中一动,突然道:“此人是不是身材微胖,脸白无须?”
王薄均抬头看着他道:“你知道此人?”
马宁远哈哈大笑道:“没成想竟然这么巧。今日我碰见一个范掌柜,他是商贾,又为李毅做事,若是要追查赈灾粮的动向,此人必定是李毅的助力。”
王薄均也是拍案而起道:“若真是此人,那他手里必然掌握着许多证据。”
说完一脸冷厉道:“此人本府会派人调查清楚,失去了证据,看李毅这次还能如此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