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只有两千兵马,身后并无大军跟随,我军在城内却有五千守军,姑师人也与我们同气连枝,不如打开城门将他们放进来,于城内将这支军队悉数剿杀。”
苏武压着声音,目光中浮现出一抹狠厉,
“如此我们虽不能狙杀右日逐王,但若能一举剿杀两千骑兵,亦不算浪费了殿下的苦心谋划,你以为如何?”
“这想法……的确有够大胆。”
司马迁闻言微微色变,上下打量着苏武,
“可此举若是不成,反教敌军形成里应外合之势,交河城恐怕就守不住了,不知苏将军有几成把握?”
此刻他还在思考刘据那句箴言的可信度,总是怀疑自己会被苏武这个杜“陵”人带进沟里。
苏武却不答反问道:
“司马监军对殿下率数千骑兵力克两万匈奴骑兵又有几成把握?”
“……”
司马迁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若殿下不敌匈奴,交河城便救无可救,我二人与城内这五千将士就成了瓮中之鳖,能否守住又有何意义?”
苏武又道,
“而提前助殿下削弱匈奴,便是自救,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何况这回出征赵破奴与王恢攻破楼兰有战功,前些日子屠交河城王族亦有功,只是前来护送妹妹的韩增亦虽殿下出征拜了假司马,就连前来传诏的谒者东方裕都立刻刺杀僮仆都尉降服焉耆的大功,回去之后八成可以封侯。”
“我倒是没什么,反正我这回本来也只是奉命前来与乌孙和亲的使者。”
“可司马监军可是大军监军,若是寸功未立,死在西域也就罢了,好歹还能评个英烈,倘若活着回去,岂不遭人耻笑?”
“恐怕就连日后司马监军编撰史书,也不知该如何去写自己吧?”
“而若是此事办成了,司马监军便是披甲可以上阵杀敌、执笔可以书写春秋的战斗史官,必将传为一段佳话……”
话至此处。
司马迁顿时提起了莫大的勇气,发狠似的咬牙道:
“干!干他娘的!骗进来全杀了!”
“此事能够办成,苏将军也将成为持节可以出使敌国、持刀可以斩杀敌将的战斗使者,亦可为令尊正名,何尝不是一段佳话?”
此时二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正受到刘据潜移默化中营造出来的鲶鱼效应影响左右……每一个人都自觉在眼前吊起了一根胡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