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只怪韩说太不会办事,太谨小慎微,太爱惜自己了。
这种事怎么能跑来询问天子,天子就算真有什么意思,又怎能亲口说出来?
难道亲自指示他秘不发丧,照常举办婚事?
这种事若是一不小心传扬出去,那便是天子自己亲手推翻了孝道国本,极有可能成为礼乐崩坏的开端,朝局不稳都是轻的。
可是这门婚事又是天子亲自定的,如今遇上这种事,如果这门婚事不能正常举办,同样会在朝野之间引起一些非议。
这自然也不是刘彻希望看到的。
因此此事最妥善的解决方式,就是韩家自作主张,暂时秘不发丧,正常举办婚事。
如此只要事后没有引起大的问题,哪怕就算有些风言风语,刘彻亦可以选择睁只眼闭只眼,这件事就混过去了。
当然,如果最终还是引起了太大风波。
这个锅韩说肯定是要背的,不过看在他还算懂事的份上,刘彻肯定会手下留情,最起码可以保证不会诛族。
但既然韩说已经问出来了。
经口的人也已经有了,那就必须依照大汉的法理制度去办,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
龙頟候府。
“唉,父亲真是糊涂啊……”
韩凌方才知道韩说已经命长子韩兴前去宫门通报天子,并询问天子意思的事。
若是放在平时,她少不了要急赤白脸的与韩说争论一番,但此时却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
“妹妹何出此言?”
将这个消息带给韩凌的韩增面露不解之色。
眼下韩说已经被扶回了房内歇息,韩府几乎没有了主心骨,暂时由他和韩凌二人撑着,虽不说是能够主持大局,但至少可以令一家老小都暂时稳着,不至于彻底乱了套。
“父亲此时秘不发丧是对的,立即发丧也是对的,各有各的取舍,唯独不该去询问陛下的意思。”
韩凌声音沙哑,无奈却又平静的道,
“父亲既要又要,却陷陛下于两难,想要陛下如何回复?”
“陛下只会认为父亲没有担当,难堪重任,自此父亲的仕途恐怕已经就到头了。”
“不过二哥不可将我的话说与父亲,父亲如今已心力交瘁,恐怕难以再承受这样的压力,我们尽力替父亲分担便是……”
……
次日一早,龙頟候府便开始发丧。
韩家的亲朋好友都收到了讣告,纷纷前往龙頟候府安慰悼念。
刘据与韩凌的婚事自然也因此暂时搁置。
生老病死嘛,这本来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人,就算引起一些非议,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然而仅是两天之后。
一个与此有关系却又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消息也不知从何而起,快速在长安城内传播,很快就引起了热议,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首要谈资。
“殿下……”
卫伉率先将这个消息带给了刘据,吞吞吐吐的道,
“最近坊间盛传,你可能命犯孤鸾煞,只要女方与你订立婚约,家中长辈必定有人亡故。”
“此前鲁国史家才与你扯上干系,家中便有长辈去世,故而守孝。”
“如今韩家与伱定下婚事,临近大婚之际,韩凌生母又无端亡故,婚期又只能因守孝暂罢,此事恐怕不是巧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