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一点,再一点。
她不知道自己挤开了多少人,到底跑了多久,只知道她猛地一抬头,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嬴抱月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喘着气抬起头。
她依然身处在战场中,周围挤挤挨挨的都是人和马,到处都是泥水味血腥味和汗臭味。
就在这其中她嗅到一股林木的清香,那是雨后森林般的熟悉味道。
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云雾森林。
嬴抱月抬起头,李稷就站在不远处,和她只有一步之遥。
李稷身上的白衣衬得他的眼眸愈发的漆黑,那双眼睛直直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他似乎也是刚从激烈的奔跑中停下来,微微气喘着,只是望着她。
不是梦境,不是幻觉,不是过去的记忆。
他们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了彼此的面前。
嬴珣一边调动兵马收拢军队,一边往那边看了一眼。
他在一边看得清楚,那两人穿过千军万马奔向彼此,就在即将相撞的那一刻,却不知所措地停下了脚步。
“真是两个傻子。”
“陛下?”霍湛一脸崩溃看过来,“您从刚才开始就在说什么?国师大人那边该怎么办?不用叫他吗?”
李稷一直没有答应当前秦的国师,但这些天在行军中,他一直起到主心骨的作用,霍湛和其他将领几乎都已经默认他就是大秦的国师了。
“你现在叫他,他也听不见,”霍湛看向远处一脸看戏态度的淳于夜,对方似乎不打算再负隅顽抗,没有继续用兵符号令禁军。
看来西戎人是打算放弃了。
毕竟在李稷和嬴抱月同时出现在战场上的那一刻,高阶修行者的战力上天平就已经倾向了他们这边。
嬴珣没想到嬴抱月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她已经突破了天阶。
周围其他没反应过来的兵士看到两名天阶宗师在战场中汇合,眼中露出恐惧之色,纷纷开始后退。以两人为中心,战场中央出现了一块空地,其他修行者也不敢靠近,只留他们两人在战场中央面对面而立。
这是一幅奇特的画面,却又十分合理。
这两人一旦联手,恐怕姬墨在这里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其他修行者。
周围的大秦禁军也认识到了这一点,惶恐之中军心开始涣散。
这一路上淳于夜原本是以违抗军令者杀无赦来控制反抗者,但显然他此时已经不是战场上最强的修行者了,一个西戎人拿着兵符号令前秦的禁军本就没有威望,失去了武力威慑,那便一触即溃。
嬴珣远远看这样这一幕,心中不禁感慨。
如果不是嬴晗日统领军队统领的太差劲,本来也不至于出现这么荒唐的局面。
此时这群禁军只是需要一个违背兵符的理由。
他的存在就是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