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打算真的对一个孩子下手,可带走这孩子来示威,让叶氏和姬墨得到教训是可以的。
她走到床边,刚想伸手抱孩子,襁褓中的婴儿却忽然醒了。
婴儿见到陌生人本该害怕,可那个孩子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哭不闹地看着她。
嬴抱月低下头,看着那个孩子的模样。
最终,那天她什么都没做。
她转身离开了那个房间,最终选择在国师府大门前,以一道贯穿府邸的剑痕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这就是她和姬嘉树的初遇。
嬴抱月注视着面前的人,他的脸从幼年的模样变为现在的秀美。
她从未想过,在十几年后她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和那个婴孩结下缘分。
“我们其实在十几年前就见过面,只是那时你还未记事。”
姬嘉树怔怔望着嬴抱月,很难形容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知道她这时提起这件事是为了什么,这之间横跨的巨大的时间差让他一时间简直无法呼吸。
姬嘉树袖子下的手掌死死攥成拳,“所以,你是……”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不是吗?”
嬴抱月的笑比哭还苦涩,“你父亲在见到我的第一面就知道了。”
所以当初在初阶大典上,父亲对她才是那个态度。
刹那间,所有过去的疑惑都有了答案。
她是他父亲那一辈所熟悉的人,从来不是他配并肩而立的人,他根本就够不上。
他一个才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如何配得上八人神之一的少司命呢?
“嘉树,你不要想太多,”嬴抱月察觉到他气息不对,有些担心,“上一代的恩怨是上一代的事,和你们无关。”
姬嘉树睁开眼,勉强笑了一下,“我知道。”
他不再看嬴抱月,而是越过她身影看向对面若有所思的淳于夜。他们两人间的对话没有加屏障,淳于夜明显能听见。
“你倒是不惊讶。”
“我倒是惊讶你不知道,”淳于夜抬头看向永夜长城的城墙,“少司命死而复生的事早就传遍全大陆了。永夜长城这边怎么没人听见?难道消息被封锁了?”
嬴抱月并不意外,她当初在白狼王庭的宣言是灌注了天阶的真元,虽然声音不可能真的传遍大陆,但高阶修行者哪怕在长城另一边,应该都能听见她的传音。
可长城这边的风的气息不太寻常,恐怕是有人封锁了她的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