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抱月忙着用烈酒为银针消毒,沉默着没有回答。
其实如果之前乌日娜捉奸的时候来晚一步,这姑娘大概就能够在淳于夜的眼睛里见到这根针了。
好在这根针现在能派上它真正的用场。
嬴抱月清洗干净慕容恒背上的伤口,深吸一口气,对着皮肉手起针落。
继之前在南楚为楼小楼缝合伤口之后,她是第二次做这样的事了。
但这次的情形比上次更加危险,西戎人酿造的马奶酒度数不够,嬴抱月很担心消毒的效果,而慕容恒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太久了,也不知道里面都进了些什么东西。
可如果不尽快缝起来,慕容恒胸口最后一口气就要泄了。嬴抱月没时间再检查,只能集中精神,全力缝合起慕容恒背上的伤口。
“缝、缝人?”
作为草原上长大的姑娘,乌日娜见识过母亲的侍女为马和羊缝合伤口,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敢缝人的。
听说以前大打仗的时候不是没有胆大的西戎骑兵这么做过,但缝上的几乎都死了,不如烙铁烫伤口活下来的多,渐渐也就没人再尝试,伤口烙不上的直接再捅一刀给对方一个痛快的死法。
即便是大漠中的散户,也不会不知道这样的常识。
所以嬴抱月这么做,是想给自己夫君一个全尸?
不,不对。
乌日娜定定望着身边女子的侧颜,嬴抱月眼角通红,鼻尖上沁满了汗珠,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这份专注可不是紧紧缝合尸体那么简单。
汗珠从嬴抱月的鼻尖滑到下颚,再滴落在草地上。
乌日娜惊奇地看着她将慕容恒身上的伤口近乎完美地缝合了起来,眨眼间就缝完了。
“萨……仁?”
这时两人身边响起一个虚弱的声音,嬴抱月转过头去,发现是赫里醒了。
因为是修行者的缘故,赫里身上的轻伤已经开始愈合,血也自动止住了。
赫里的视线还有些恍惚,但在看见嬴抱月的瞬间,他涣散的视线瞬间凝聚了起来,吃力地开口。
“萨仁,你怎么会……”
这时赫里眼角余光瞥见了躺在身边的慕容恒,他睁大眼睛,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呜呜声。
“别担心,我刚刚为阿恒缝合了伤口,如果能挺过今晚,他也许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