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以为,仅凭拖延,就能改变这场交响乐的结局吗?”
教授的手腕一转,指挥棒再次落下,深渊乐团的旋律骤然变化,
音符从迟缓的泥沼中挣脱,开始寻找新的节奏。
它们不再试图直接突破北宫玄的旋律,而是像流水一般,缓缓渗透、调整、适应。
凯恩的鼓点开始顺应那迟滞的旋律,以更加缓慢却更具压迫感的节奏敲击,
仿佛沉重的战鼓,在黑暗深处低沉回响。伊莎贝尔的弦乐不再刺耳,
而是化作悠长而诡异的呢喃,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声音在耳畔低语,试图用温柔的方式将灵魂吞噬。
安娜贝尔的歌声变得更加轻缓,像是温柔地引导沉沦,
声音柔和如梦境,她的旋律不再强行勾起欲望,而是以最隐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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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钻入人的心底,让人不知不觉地被那美妙的音律吸引,沉醉其中,再也不愿挣扎。
他们正在适应懒惰乐章的节奏——并且开始反击。
北宫玄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的琴弓在琴弦上缓缓滑过,一道新的旋律缓缓浮现。
“你确实有点意思。”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丝讥诮,“不过……要与我共奏,怕是得再多练几年。”
琴弓忽然一扬,音符陡然破空而出——
懒惰,并不意味着毫无杀伤力。
真正的懒惰,是让世界在它的旋律之下彻底停滞,让所有试图挣脱的人,都被无尽的空虚所吞噬。
一瞬间,整个舞台的空气彻底凝固。深渊乐团的旋律再次滞缓,
他们的音符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仿佛被某种更深层的疲惫笼罩,
每一个人的动作都变得极为吃力,仿佛再过一秒,他们就会彻底停滞在时间的缝隙之中,永远无法挣脱。
教授的瞳孔微微一缩。
北宫玄轻轻一笑,琴声低沉而缓慢,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梦魇:“这场交响乐,还远远没有到终章。”
深渊乐团的旋律开始变得混乱。
原本精密如齿轮咬合的协奏,此刻仿佛生锈的机械,每一个音符都变得沉重而迟钝。
凯恩的双臂如灌了铅一般,他愤怒地抡起鼓槌,用力敲击鼓面,试图用狂暴的鼓点重新掌控节奏。
然而,沉缓的音浪在空气中徘徊,像是看不见的潮水一点点回卷,
将所有的声响都拖入难以挣脱的停滞之中。
他的敲击声不再如雷霆般震撼,而是变成了一种迟滞的回响,像是深渊中遥远的低鸣,消散在无尽的黑暗里。
伊莎贝尔死死咬紧牙关,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急促滑动,
她试图拨出尖锐的旋律,撕裂这片令人窒息的停滞。
然而,她的动作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拖拽,每一次拨弦都像是在泥潭中挣扎。
音符脱离了她的控制,像被抽去了灵魂的残影,拼凑出的旋律早已失去了连贯性,
只剩下支离破碎的音程,如同哽咽的呜咽,在空气中断断续续地飘散。
安娜贝尔的歌声渐渐衰弱,她的眉头深深皱起,
感受到嗓音中的魅惑之力正在被消磨,像是被无形的手一点点抹去。
她停下歌唱,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安:“指挥,他的乐章正在侵蚀我们的协奏。”
教授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冷冷地落在舞台另一端的北宫玄身上,眼底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指挥棒仍旧稳稳地握在指间,缓缓挥动着,他的动作仍然优雅精确,然而那微不可察的停顿泄露了一丝迟疑。
“原来这就是你的秘密……”教授轻轻开口,嗓音低缓而悠长,
宛如某种沉眠在幽暗深渊中的古老存在正在喃喃低语,“懒惰与傲慢的完美结合,确实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