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木然的视线转向那团黑影,张着嘴却发不出一声,心中苦笑,还能念他有多好。
“这雪多好看。”夙芙起身扫了扫衣摆,大踏步出去,立在院中回头瞧着趴在地上的羲和,就像瞧见了趴在地上的姑姑一样,柔弱可欺。
“呵~”
整整袖口,踏步离去。
门外雪未停,羲和脸贴着地砖,感受着沙砾的摩蹭,静静地看着门外落的雪,台阶上雪愈积愈多,蓬松有若棉花堆积,她看着看着便想起了年少时光,永远灰蒙蒙的天,红色的宫墙,走不出的院子,一回想,好似算不得有什么值得回顾的东西,想想这一生倒是可怜得紧。不由有些奢望,这一死,会否博她一滴热泪呢?
……
天黑得极快,夙芙着人送了饭菜过来。
只是这里偏僻得很,挂在廊下的灯笼早被风吹得没了踪迹,那人拿着灯笼拎着食盒匆忙进来,见屋里未着灯,一阵唏嘘,也未起良善之心,扭身将食盒搁下,匆匆忙忙夺门出去,闷头奔进一条巷子,一下子没了踪迹。
雪接连下了一晚,第二日天蒙蒙亮,这破旧小院子,突然热闹了起来,昨日还趾高气扬的夙芙,今日便被人押着要去问刑。皆是怪他太过跋扈,竟让那旌德姑姑认的干女儿一命呜呼了。总归要赔一条命去。
一众人押着他往监牢去。
路上,接到皇后的懿旨,围观的人便做鸟兽散。
与此同时,宫门口有人牵马离去,直奔郊外皇陵。
尚懒在被窝里睁不开演的云大主使一听到这消息,哈欠连天,提不起一点精神来,倒头便又睡下了。
拿着消息在她窗外徘徊了好一阵的寒起不禁嘀咕,“昨晚捉鬼去了?还是不醒。”
话还未落,方升从屋内出来,瞧着他,眼里无光,面容素着,用着僵硬的声调与他说到:“大主使叫你不要扰她清梦。”
闻言,寒起不禁眉开眼笑,“我倒还没踏进去,她却知道是我。好好好,我不扰她便是。”话尾还扬高了音调,听得睡梦中的人皱紧了眉头,梦里便已拔剑杀做一团难解难分。
寒起站了片刻,听屋内并无动静,摇头轻叹,背着手走了。
方升这才回到角落里待着,余光瞧着那被褥里蒙着的人,心便安了,想到那不甘而去的寒起,平日不曾有过的心思一一冒了出来,赤裸裸的摆在他面前,好要他下个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