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起气得别开眼,怒气冲冲的质问楼书音,“你好端端的将人遣散做什么?”
楼书音闻言看了楼英一眼,“楼家气数已尽,早散早好。”楼英低下头猛喝着碗里的羹汤,幸在不烫,不然非得烫一口疮不成。
“早不散晚不散,偏偏这个时候散,她就这么好拿捏?”这话尤其的重,楼书音脸色瞬间转白,晨起带的一点潮红霎时没了踪迹,不可置信又万分犹疑,斟酌着字眼,语音发颤,“这与阿妹何干?”
寒起怕了人掉泪珠子,尤其是他那双与落云舒极其相似的眼,不觉话语就软了几分,“你知道她什么性子。”话落又觉得抹不开面子,追斥一句,“又不是非得死,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什么?”
“……”楼书音沉默的低下了头,谁不想活呢?不都是迫不得已。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于他来说像是在过漫长的寒冬,碗中热烫的羹汤也随着时间冷却,楼书音扒拉着碗里所剩无几的羹,陷入无尽的懊悔中。而桌侧的楼英却在思考着金蝉脱壳能有几成把握,只是他想来想去都没想明白九皇子为什么不放过公主?
“她走了,叫我留下来盯着你喝了这碗汤。”寒起妥协似的说到。
楼书音端碗的手顿在了半空,低垂着眼看着碗里的羹汤,低嗯了一声,就着碗慢慢的吃起来,越来越舍不得。
寒起瞧了他一阵,撇开眼若无其事的瞅着棉帘下被风吹着送进来的几粒雪,真若他所言等到楼书音用完羹汤,潇洒起身,一掀门帘出去,风雪扑着他的脸,轻功一展他便踏雪而去,十里长亭外落云舒还在等他呢。
“走了。”楼书音端过寒起未曾动用的羹汤,平静的喝着,心里头竟然什么想法也全无,此刻的他平静的让他自己生疑,陡然想起昨日宴上九皇子途中离席见了临寒,闹了些不愉快,眸子一闭,怪不得圣上下此圣旨。
修姬估摸着时间从外进来,交给他一个锦囊,道:“姑娘给的。”楼书音接过来正打算拆开看,便听她说到,“玉姑娘送了信过来,城主要看吗?”
楼英唰的抬头,玉女?目光灼灼的盯着修姬手里的信。
楼书音却不打算接。
见他不接,修姬就将信收了回去,自掌间化为齑粉,打帘子出去,抛入风雪里,随风来随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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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风楼里的百里雪茵听到探子回报的消息气红了脸,正思忖着要不要去一趟城主府,哥哥百里雪宥带着哑巴了的赵林允过来,见她生着气,不由问到:“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惹着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