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宸连忙又揖手,叠声道:“哪里哪里,殿下客气了。”在这一刻,文人的腰杆没能直起来,匆匆告辞要走。
躲在暗中看了一阵的旌德赶忙站出来,踏着雪追上去,“苏大人,请留步。”
苏宸停住脚步,回身看。就这一会的功夫,官帽上已经铺了一层薄薄的雪絮,见是她,挺直了腰杆,遥遥一礼,“姑姑。”
旌德回礼,“苏大人,公主有伤在身不便前来迎见苏大人,特命奴与苏大人带句话。”
“姑姑请说。”苏宸客气的看了眼盯着他二人的漓华,皮笑肉不笑的示意旌德说下去。
“公主被贼人所刺,左臂形如木俑,已是无力。但求,苏大人带话与那楼城主,此婚成不与成皆在他,无有怨恨,全凭心意。”
“公主何必如此?宫中良医众多,总有法子的。”苏宸叹了口气,还是劝了劝。这婚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怎能随意更改,皇家婚事又岂容一个外臣定夺?公主这是在说笑!
“宫中太医却是医术精良,也抵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这偌大的玉罗城里危机四伏,公主能信得了谁?九殿下派人请的大夫,公主都未敢一试,此事难有转圜。”旌德已经不想在这上面废口舌了,话里机锋就差摆在明面上了。
话到此,苏宸便退一步,应下了话,由旌德送着出去,坐上城主府派的轿子走远。
从前院回后院,旌德以为遇不上九皇子,谁知道一转眼在公主的小院门那遇上了,低眉走过,也不讲什么礼数。
“姑姑不愧是一辈女侠,这恢复能力……”漓华笑抓了片雪握在手中,待雪化在掌心,他才抬步跟上,“姑姑倒是与苏大人熟识,可怜我,一届皇子,朝中人,识得的熟悉的寥寥,不过是三哥眼中的江湖破落户,穷走江湖的。”
“九殿下是在讨奶吃吗?”旌德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望着他,直到他收回脸上欠揍的笑容,才转开眼,继续往前走。
这句奚落话可苦了房里的人、暗中的人,憋笑得辛苦。
堂堂一个皇子讨奶吃,说出去,不知要笑掉多少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