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彘自嘲一笑,“我过去总教导济世安民他们,可以被人唾骂,但绝不能输,输便是这个下场,我怕我死后,沈檀兮惩治咱们二房愈发无所顾忌,二房也是她的母家,她自是不能在明面上动咱们,但背地里的下作手段,比死还狠啊。”
大薛氏慌措不已。
沈彘阖了阖眼,再睁开眼,已下定了决心,将亲笔信交给大薛氏,“这是我给孩子们的嘱托,待我死后,殊儿归来,你便交给他们,亲口告诉他们,韬光养晦,莫要和沈檀兮争一时,要学会忍耐,我们输了一次,但不会次次都输。”
大薛氏看着眼前的信封,流着泪,艰难点头。
翌日一早,安郡公沈彘自缢身亡。
三日后,刑部查明,宣王谋逆一案,主犯宣王殷天朗,柳潇潇罪无可恕,奉先帝遗诏,格杀勿论。
沈殊,崔鄞,林锦儿与逆党交从过密,但却无参与之举,故罚八十大板,幽禁监牢一年。
殷天逸和明月,协助宣王逃狱劫狱,实属从犯,判流刑。
因新皇登基,皇后有孕, 大赦天下,沈殊崔鄞林锦儿免入囹圄,打了板子便回了家。
逃亡的五人组,接连被官兵追杀,已到强弩之末。
五人跑到滇南隐姓埋名,尚不知京城新帝登基,江山易主,陆鄢还想着如何洗脱罪名,回到京城,直到一日,柳潇潇和殷天朗殷天逸卖艺回来,告诉他,明绪帝已经驾崩,太子登基了,至于先皇后,奉先皇遗诏,殉葬。
陆鄢悲痛父皇母后离世,他未在病榻前孝敬,他不孝,柳潇潇见状却不以为然,说明绪帝这般糊涂昏庸的皇帝死得好,他冤枉了他们,还狠心追杀他们,死了是再好不过,新帝登基,没准儿会放过他们。
陆鄢大怒,和柳潇潇动起手来。
二人一打竟打到了大街上,殷天逸殷天朗和明月追着去拦,还怕被人认出来,混乱间,明月摔倒在地,正疼着,有人将她扶了起来。
明月正要道谢,却看到眼前之人是个男的,而立之年,富家公子打扮,清瘦虚疲,眼下黢黑,一看就声色犬马用过了度,他干瘪的手还死死地抓着明月的手腕,看她的眼神微微眯起,色眯眯的。
明月心下一慌,用力扯开,“多谢公子相救。”
那人轻佻道,“不谢,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