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是”在凉亭内回响,几人眉目间无不透着悔意和羞愧。
甚至有位小姐忍不住一声呜咽,险些失态倒地。
姜茯谣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裙摆,又如无事般对她们莞尔一笑:“难得此处风景宜人,我看不如绣一幅杏花屏山,权当纪念今日这番闲谈,你们以为如何?”
“妾身以为甚好。”
众小姐连忙应声,只是语调中多了一分恭敬,再无初见面时的散漫。
姜茯谣看着她们万分顺从的模样,心中却未添半分得意之情。
她只是轻拂袖行至亭外,芸儿快步上前轻声问:“小姐,那些人家里的情况当真会有转圜之地么?”
姜茯谣侧目望着远方的天空,目光微微一凝,低声道:“天灾之下,人心便是最大的险峻。”
她语音一顿,嘴角勾起轻笑,却不带暖意。
“一家置身局外,终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姜茯谣从女学出来时,天边已然染上一抹晚霞,在空气中氤氲开,像是一幅洇开的水墨画。
一出院门,芸儿绷紧的情绪顿时松了几分,长舒一口气,轻声道:“小姐,那些人怕是早被您的话慑住了,说不定回去会在家中揭竿而起呢。”
姜茯谣瞥了她一眼,嘴角轻轻翘起。
“揭竿而起倒不至于,不过到底能不能改,总还得看心性。”
她的手指微微拂过披风上的流苏,眼神凉薄如霜。
这时,路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