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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有一名背后插着蜈蚣纹旗指物的武士从冈丰城上飞奔而下,沿途高喊“长宗我部宫内少辅已被活捉!”
这个讯息传递到小莲山本阵,幕府内的大名无一例外都感动震惊与惧怕,引发一阵喧嚣。
待到福岛正则和加藤清正气色红润的带着长宗我部元亲登上小莲山本阵,众人这才看清这个躺在担架之上,披头散发满身烟尘的男人,竟然是过去不可一世的宗我部元亲,那个让四国都惧怕的男人,横扫四国没有敌手的宫内少辅。
“武卫殿,我等幸不辱命,现将长宗我部元亲捉来献俘。”福岛正则与加藤清正单膝跪地,向秀家行礼说道。
“父亲!”“主公!”见到长宗我部元亲的窘境,被秀家看押在本阵的长宗我部信亲和谷忠澄悲喜交加,喜的是知道在城破之后终于知道元亲无恙,辈的是一代枭雄居然像溜猴子一样从冈丰城传阅全军来到小莲城。
身性要强的元亲哪里经得住这种耻辱,用袖子遮住面不,不让众人看清自己的模样。
长宗我部信亲和谷忠澄企图冲上来与元亲相见,却被道路两边的武士拦下,最后还是在秀家的同意下,才让他们父子相见。
此刻的父子,再也没有此前的尔虞我诈,只剩下浓浓的亲情,元亲也不再遮掩面部,用颤抖的手抚摸着信亲的面庞,口中呢喃的说道“弥三郎,为父对不起你。”
“别说了,别说了父亲,我们一家人永远都会在一起的。”父子家的真情流露,好似一场苦情剧,秀家道成了剧中的反派。
从小失去的父亲的秀家也被俩人的父子情感动,动了一丝恻隐之心,正准备说话,幕府中又有一人站出向秀家跪倒行礼说道“武卫殿,我愿用我3万石的知行,换得我兄长的性命。”
说话的正是香宗我部亲泰,前日向秀家降服之后,与浅野长政一道劝降阿波还在抵抗的国人众。后来受秀家召唤前来丰冈观阵。
从小在冈丰城长大的亲泰,对这座城池充满着记忆,宇喜多军每一次的破城都像是千斤重锤重重的敲打在他的心头。
如果不是香宗我部亲泰主动出列,秀家可能都忘了本阵中还有这么一位已经降服了的四国大名。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站出来,是因为他知道秀家对冈丰城的攻城计划已经不可逆转,也默认了兄长元亲的命运,身为武士身为家督,与城共死是最好的宿命。
而他,则会从分家回归宗家,肩负起长宗我部家家名再兴的重任。因此,即便他内心在煎熬,他都偷偷躲在一旁悄悄的流泪,甚至不敢抽泣,深怕引人注意。
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当看到兄长或者出来,自己侄儿也完好的站在这里,父子俩的情感传到他的心里,再也支撑不住的香宗我部亲泰准备放手一搏,向秀家请求宽恕。
香宗我部亲泰的出列,打断了秀家的思考,他习惯性的看向身旁的花房正幸寻求意见。花房正幸还没开口,福岛正则先一步开口骂道“哪啦的乡下武士,这可是花贼首逆,你还敢为他求情,我看你一定是从贼,不怕殿下将你一块儿斩了吗!”
倒是他身旁的加藤清正拉了拉他,在他耳边耳语说了几句,福岛正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花贼的弟弟,那不用多说,定的从贼。”说罢朝秀家请命“还请殿下容许我将这个从贼一块儿斩了!”
好家伙,这人是压根没听香宗我部亲泰说了啥啊,他一开始就说自己是长宗我部元亲的弟弟了啊。
福岛正则的嗓门极大,口水配合生意四散,秀家听到福岛正则的呱噪,直觉得脑壳生疼,对他刚刚升起片刻的喜爱顿时荡然无存。
还是石田三成在一旁质问道“福岛大人你好大的胆子,香宗我部大人已经降服本家,自然是大纳言的家臣,你一口一个从贼的叫唤,倒是说说香宗我部大人从的是哪位贼寇?”
石田三成此言一出,幕府内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此人好歹毒的心肠啊,居然顺势扣下这么大一顶帽子,就连坐在首座的秀家都打了个寒颤。
福岛正则还没有缓过神来,正要发言,却被边上的加藤清正拦下,当即质问石田三成道“石田大人说的是什么胡话,这么大的帽子扣在我等头上,我等可吃嘴不起。
福岛大人只是一时气急导致的失言罢了,如今冈丰城刚刚拿下,你就要开始谋害同僚了吗?”
“同僚,谁把他当做同僚了。”福岛正则还没有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直言不讳与石田三成恶劣的关系,饶是加藤清正都忍不住皱眉暗叹一声吃不消。
就在俩人要再度争吵之时,秀家重重锤击身前的桌子,发言呵斥道“军前争吵,你们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