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曜:“并不都是,有一部分是别人送我的,有一部分是我自收集材料。”
沈暮惊讶:“你自己做的?”
“嗯,”季泽曜语气平淡:“那个木雕面具就是,还有一些也是。”
那个木雕面具做工精致,色彩艳丽斑斓,非常具有非洲特色,沈暮没想到是季泽曜自己做的。
季泽曜见他好奇,便为他讲述。
沈暮这才知道,季泽曜当初大学一毕业,就开始环球旅行,五大洲的大部分国家,他都去过,那个木雕面具,就是他经过非洲一个小国家,被当地土著人的指点下,从取材,制图,雕形,绘彩,完全靠自己纯手工制作的,没有一步假手于人。
沈暮敬佩得不行:“好厉害。”
季泽曜:“下次我也可以教你做。”
沈暮突然想起一个东西,问:“我还看见一个玻璃瓶,里面装了一颗子弹,那是你捡的吗?”
季泽曜默了一瞬,道:“不是。”
“那是从我身体里挖出来的。”
沈暮木了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在非洲一个小国时,曾经参加过一个国际动物保护的组织,有次遇到了偷猎者,被打了一枪,那颗子弹就是这么来的。”季泽曜语气很平静,似乎在说的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一件事,“但我很幸运,那颗子弹并没有射中要害。”
怀中人一直没有说话,季泽曜以为沈暮睡着了,刚要给沈暮掖被角,却被抓住手腕。
沈暮问:“季泽曜,我能摸一下你的伤口吗?”
季泽曜在黑暗中的瞳孔缩小了下,“……好。”
沈暮的手被季泽曜牵引着,往男人睡袍里探,愈往里指尖就能感受到如浪般的热意,很快,沈暮的指尖就颤着触到了一个小小的,圆圆的疤痕,在距离心脏不足三厘米的地方。
那个小小的疤痕,让沈暮心里猛地一动。
可下一秒,还不等他再摸一下,季泽曜就猛地把他的手抽.出来。
“时间不早了。”季泽曜的声音有点沙哑,稍微侧过些身子,“晚安。”
不一会儿,沈暮就听到了耳边响起季泽曜平稳的呼吸声,看样子是真的睡着了。
睡眠这么好?
沈暮震惊。
怕弄醒季泽曜,沈暮只能在这个怀抱里老实躺着。
沈暮其实有个小毛病,如果在陌生的环境,他会有些焦虑,需要比较久的时间才能入眠,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在季泽曜的怀里,他不仅没有那种焦虑的感觉,还感觉到很安心。
慢慢的,睡意爬到他眼前,一个呼吸的功夫,他就睡着了。
然而,沈暮不知道,在他睡着后,那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原本应该早就入睡的人,却在黑暗里睁开了眼,透过窗子射.入的微薄的光,用藏着暗流的目光,细致地一点点去摹他安稳睡着的眉、目、鼻、唇,直到移到他藏在黑暗阴影下的优美后颈之上才停下——
他知道那儿贴着一片抑制贴。
而抑制贴之下,是怀中alpha最隐秘的地方之一。
天知道,在沈暮触摸自己胸口那道疤痕时,他的心头就无法阻止地萌生某个原始而阴暗的心思,有如细细的小.蛇,从阴暗潮.湿之地蜿蜒爬出,并一路留下弯弯曲曲的水迹——
标记沈暮吧……
把沈暮困在自己身边吧……
让沈暮怀上自己的孩子吧……
让沈暮彻底变成只属于自己的omega吧……
但下一刻,记忆深处响起一道男性虚弱而又不掩暴戾恣睢的声音:
“enigma根本不会懂什么是爱,他只会出于本能地去贪婪着、去嫉妒、去掠夺和占有。”
宛如附骨之疽的诅咒。
季泽曜瞬间清醒。
下一瞬,滋生于心头的肮脏想法就被他悉数无情镇压。
还不行,还要再等等,他……
不想吓着沈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