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照他平日里帮铁匠铺铺子的时间多吗?他此次遇害,你夫妻二人有没有想到谁可能会害他。”
张进叹口气,再次摇头。
“朝儿现在懂事,怕我和孩儿他娘太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店里,帮着吆喝,卖东西,跟要买铁具的客人聊...这些都是他在做...”
“他这个人,从小性子虽倔,但人很善良,与周围邻里相处,也不见他跟谁红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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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同行嘲讽我,年岁这么大,还干这行。”
“我也听到过,他们说朝儿没学到我技术,这张记铁匠铺,早晚都要关门...之类的话。”
“朝儿听说后,私底下还专门跟我说,让我别放在心上,那人是因为我技术好才那样说,朝儿还说,只要我不想干了,他也定然会寻其他营生,好好照顾我和他娘...”
“这么孝顺的好孩子,和谁会有争执,究竟是谁,杀了我的朝儿....”
不同于张柳氏,张进一直压抑着情绪,但此刻回忆起曾经,几十岁的老人,打了一辈子硬铁,生活的苦都能咬牙扛着,此刻竟然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张柳氏终是忍不住附和。
“是啊,朝儿很孝顺的,虽然如今是我和孩儿他爹的铁匠铺做营生,但家中事,他从未让我们操心过...”
“先前我担心他婚娶之事,他也跟我说了,定然会娶个让我满意的媳妇...这么好的孩子...这么好的孩子啊...”
“我的孩子....”
“呜..呜...我的孩子啊...”
张柳氏卸下防备,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一个失去了儿子的普通妇人,她哭得撕心裂肺,几欲昏厥。
谢珩注意到垂头记录的少年隐隐又红了眼。
他心中叹息。
是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
或许年轻的人们送走老人,会觉得悲伤,难过,但那一会也就过了,生活还是该如何,就如何。
但老人送走孩子,那份心痛,会不断持续,甚至许多老人受不了打击,跟着便走了...
如今二人,看起来便是如此。
谢珩看着垂泪的两位老人,没有再继续问,也没有催促,只是安静等在那...
整个铁匠铺里。
只听得到两名近古稀老人心碎的哭喊...再无其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