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八〇章 涡风泪

精真之马 最小节奏 1110 字 20天前

祭主堡珈珥只感到:自己又在枯涸荒芜的酷寒中奔腾,他踏碎锋利得晶莹剔透的冰凌,竭力散乱地张开冰冷无觉的臂膀,痛苦地喊着:那个忽然越来越遥远的名字。诵辞变得低落而呻吟,声音洒溅跌碎在两绺儿冰凌上的血痕……

每一声呼唤干裂破喉的辅音,蹭破喉管,随声音散发着腥甜的滋味。

却见他仿佛背着一个宇宙刻镂在脊背上的疼痛。变相衍生的无竭哀恸,这样赤红的疼,连接着那样冷蓝的疼,皓白的、黑色的、靛色的……哦,光彩数不尽了。

唯有紧紧攥得发疼的两手颤动着。

那个无言垂首,一默然就是千年万载似的人。冰卢厝的侍者恰卢利,没有微笑的恰卢利,禁锢无语的恰卢利。

那个楚楚又优柔的、又刻板的形状,仿佛一雕容相,便是生命苦透铁锈的人。冰卢厝的侍者恰卢利,苦寒的铁,光亮里的铁。

那个在四季飞辇一样的岁纪里,轮转在太阳神法晷里,一心一时空的美好过程,叠加千情万感烟云的鲜艳动态。还是冰卢厝的恰卢利,被岁月的虚影串联,旷朗抒发司仪吟哦的——冰卢厝的侍者恰卢利。柔,也是铁。刚,也是铁。

祭主堡珈珥身形剧烈颠晃着走动,他仿佛看见万万白光穿梭过自己快要变得透光的身躯,攒射向眼前的侍者恰卢利了。

他从来没有这样清晰异常地感受过生命形状,还有生命万感、万念、万情、万欲……如斯逼真而精致的存在。仿佛映射的狭长人影,透射到万仞高矗的雪山上,清晰而又虚幻。

只见,祭主堡珈珥看着仿佛潮汛一样蔓延的白光,正浸透自己身廓,朝向凝静的侍者恰卢利了……

他似乎不置可想,依然抻出右臂,猛烈绽放五指。遂又化掌成拳,翻转,让拳形虎口平地。骤然较力。

伴着空间里咯咯叭叭的裂变声,就见祭主堡珈珥右手,再次猛烈攥紧,贲力旋涡转。

一霎时,那根一直插立在地的铁杵,激烈涡旋,溅射出离心飞射的黑暗尘渣。仿佛此时固体的坚实大地,正迅猛地变化成在一处形成涡流的深邃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