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光摩诃显然不堪容忍:在自己持礼问候王尊拿摩尔笃,受到“翼辞”启发,才对欢柔沙陀慧心传递修辞辨白的机会。
可是,令智光摩诃、龙转摩诃和火箴摩诃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真诚捧出“翼辞”——挽留那个卑贱者的诰语时,却发现:这个曾经屡屡口舌弹巧音铃的欢柔沙陀,将自己一颗真实的心,疼痛到令自己战栗不已的一颗心脏,生生地揉碎成一枚颗粒也找不到的粉末。
所以,此刻,智光摩诃蓬勃右手膂力浩浩拔力,感到自己足够崩断一座山脉。
那匹被月相摩诃加饰了皎皎银月的战马,重夯中盘亘时空可以尽情绽放的身相力弓。崎岖厚重的身躯,摇摆中,带动智光摩诃屈折的臂膀。
随着烈马回辙拔动的高辇姿态,那把陡然绷直的皮鞭,伴随着一阵紧蹙弹弦一样的模糊震动,发出精悍短促的震鸣声。萧杀锐号,仿佛空间无状迸发无数道看不见完整轨迹的光之箭。
智光摩诃因为震怒,黯淡了光彩的铁脸方寸,紧皱眉与口,金刚怒态,如修饰深埋铁戈突然昭着太阳新光照耀中的古器。
坚毅、冷敛的浊重藏青色,仿佛寒目冰凌俯首之际、烈性佐杀一头猛虎的喋血精铁。当他以紧急短促的勾臂,渴望锚爪一般嵌死皮鞭,蓄势潜伏在身后的左手,已经崎岖而崚嶒地化成暴躁的五指铁钩。
是的,持久积蓄在血液里,快要化成尖锐固体的意念刀,似乎正随着血流的方向,一点点地割疼心脏了。
倾斜马匹,并随倾斜马匹拉长倾斜的身躯,浩志拓张于空的崎岖弯臂,身廓自震。仿佛浑整一个人就是征战整个江山的雷厉鸿沟。
那些曾经隐忍的骨鲠都快要酥落一地鲜血的不堪厚忍,在这一刻,骤然倾发——海河汪洋滚涛般的呼呼血流。仿佛冰川下暗涌呜咽得太久的热河,昂然料峭拔躯于陡峻的马背上。
头脸无饰,仿佛经历血志洗刷乾坤的一尊古老将军,随铁血激战中,一番番苍暗薰抢的血色腥味风烟,叱咤过掠斜精铁,强势掰开情味悲恸苦浊焦躁的漩涡,冲锋一路磕碎掉厚重的头盔和重甲,带着枯瘦得——被战火厉烧和磨干修饰美颜的精悍血肉,豁落奔腾到此地沙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