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堡珈珥作祭礼。人们才会认为所有解词完全符合冰卢厝古纪中的原意。
“失真一个韵,就是死掉一个族人的生命。”这是堡珈珥总会小心翼翼说的话。
宫殿里每一样璀璨夺目的琉璃灯、玛瑙珠、玉翠颗粒,巨型石柱,雕花窗叶,太阳神树和光亮的天顶板……除了族人工匠的精良手制,还有他温柔族语与密咒打磨的光芒。
和猎司里迪、图兰、盾马、羽焰火……各个冰塬族部一样,冰卢厝族人也认为:有形状的物体唯有用灵动如光的语素命名过,才具备美丽站立的威仪。那样,才会被认定是祭礼中的好物,足够用于富有传奇意义的族谱里去。
那时,最僵硬的石头和最冷粹的冰凌,总是脉脉散发被族人惊叹而吐露出来的清香。
侍者恰卢利每次配合祭主堡珈珥,即便偶尔有失谐的小动作。但是,堡珈珥都会耐心地靠近恰卢利,幽默地道:“宝贝,别担心。是你给我带来了完整修饰的必要。呵呵,是修饰,而不是修复……”
而修武总会讨嫌地瞪眼恰卢利,暗自嘲讽道:“哼!笑话。嗤嗤嗤……像这样不开窍的石头,总有一天,大法师会手执一根乌黑的龙头拐杖,点一下那颗神智错乱的傻脑袋的。那时,他才会幡然醒悟,不曾说话,嘴角已经滚落闪闪发亮的珍珠和花蕊来……”
所有已往发生的事情,的确都在堡珈珥轻松揉力、自我控制的范畴内。
冰卢厝自从有了祭主堡珈珥,猎司里迪的龙耶柏,才渐渐在冰卢厝族人的意识里变得松动起来。
但是,在武者修峻眼里,老是保持一副吉祥微笑的脸,是异常恐怖的一件事。
他感到:堡珈珥比饰尊洪叠迩厝还难于看尽极端。于是,冰卢厝的祭主和冰卢厝的王者,在他的意识里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可是,此时,眼前的祭不再是珠光宝辇。而是燃烧着凶腥野欲的杀戮。
不再屈于受控的地精,似乎也在试探:掌控自己的人,是不是配得上做自己司命的主人?
是的,他们只信赖:法性超强的祭者——作冰卢厝大地统御灵性的教条。
大地的气浪,已经化作一把把空间拓长、掠翔的飞刀。铁青色的钝器掣动时,极速划擦得灼热到快要燃烧的黑烟,散发出刺鼻微焦的呛味。
空气里错杂交辙的风辇,仿佛一道道黑色的闪电。惊心怵目的轨迹,仿佛死神带着诅咒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