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和派纷纷点头:“言之有理。”
其实他这话倒是不假,朱祁镇亲征时将三大营精锐全部带走,连武器装备都没剩几件,京城防卫仅能靠预备役防守。这些军士久不经练,很多人甚至都不懂如何开弓放箭,战斗根本无法和一线部队相提并论。
让他们挡住瓦剌人,实在是难。
徐有贞见众人赞同,不由得暗自得意,继续道:“在下言南渡,其利有三。第一南直隶以长江天险为屏,瓦剌人插翅也飞不过去,则社稷可以得存。其二是太祖陵安于南京,则宗庙可全。至于那其三嘛……”
他略一措辞:“南迁势必会带上百姓,此举能保住苍生的身家性命,何乐而不为呀?”
其实他话说得好听,却是在给众人打哑谜,所谓“百姓”其实指的就是满朝文武。
这最后一句话最能打动人,连有些主战派也不禁想道:“京城失守乃是大势所趋,我又何必豁出全家老小趟这浑水呢?”
徐有贞转而对朱祁钰道:“殿下试看南宋:徽钦二帝临事不决,被金人攻破国都后究竟还是要南迁。可区别是早则为智,迟则为愚。如今江山社稷只在您一念之间,请殿下以国事为重,早做决断!”
可就在此时,有人断喝:“徐有贞误国之言不可再提,依我看来敢言降者当立斩于殿外以慰数十万阵亡将士的英灵!”此人嗓门儿极大,声音在大殿中回荡,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百官望去,原来是兵部侍郎于谦。
郕王朱祁钰与他哥哥不同,颇有识人之明,知道于谦是谋国之臣,当即道:“于侍郎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于谦上前几步,盯着徐有贞道:“公只言靖康南渡保存了社稷,却不提多少中原百姓因此金人蹂躏,饱受战祸之苦。只言南渡后苟延残喘,却不提堂堂中华因此受尽屈辱,几百年竟被胡人压得抬不起头,你想让这样的事在我大明重演吗?”
几句话义正辞严,立即说得徐有贞满面通红,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