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疤刚躺在床上,便小声问我,“小陈,你说老许会不会是因为太思念自己家,所以才会留在这儿不肯走?”
我说事情没这么简单,按理来说的话,普通人死去之后,除非怀着大怨恨,否则是不会轻易现身让家人看见的。
老疤说不还有头七吗?
我说不对,这么跟你讲吧,所谓头七,是亡灵思念亲人,死后七天内还可能回家再瞧一眼,满了头七之后便说明与人世间再无瓜葛了。可头七是有讲究的,只有在家人祭奠亡魂之时,鬼混才能寻找到回家的路。
“可你看看许晴家,连个火盆都没有,这证明丧事办完之后,许晴已经没再继续祭奠许科长了,没有香火引路,许科长是不可能找到回家的路的!”我分析道。
“那这可奇了怪了,难道是许晴这丫头看错了,是幻觉?”老疤不解道。
我说道,“这可没准,许科长的死和他女儿无关,按理说的确没有吓唬自己亲人的必要,不过鬼混是怎么想的,你我哪能知道?总之守上一夜也就清楚了!”
我俩都没有再说话了,各自躺下睡觉,我在老疤的鼾声中渐渐入眠,睡到后半夜,耳边突然传来了铜铃微微晃动的声音。
我对这个声音很敏感,立马就从床上跳下来,双脚沾地的瞬间,那种诡异的铜铃晃动声却十分突兀地停止了。
奇怪……
我蹑手蹑脚地走向房间大门,将耳朵轻轻贴在门上,足足等待了好几分钟,那种声音却再也没有传来过。
难道是幻觉?
我伸出手,轻轻转动门把,蹑手蹑脚地走向了客厅,来到之前布置铜铃的地方,房子很冷,发现绑在上面的红线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扯断掉了。
红线虽然算不上太牢靠,可普通人要想扯断它,也绝非易事,而且这绳子断裂的地方并不平整,可以排除是被利器割断掉的。
我又低头看了看镇魂铃下面洒落的洋灰,上面并没有脚印,仍旧好端端地躺在那里,排除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闯进来扯断了红线,也就是说,扯断红线的家伙,本来就在这间屋子之内。
想到这里,我神经顿时就绷紧了,下意识将段龙次握紧,站起来,摸出了一截白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