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并无任何反应,而是幽幽说道:
“濮南王心系安亲王,京都局势急转直下。此次江南之事,控令安亲王多年心血付诸东流。”
安亲王不再急于开口。
放在以前,他断然不会犹豫。
他从未动过谋反之心,一心只想把持朝政,令陈氏一族屹立不倒。
还有他的孙子陈洛,能接过他手中一切,令陈氏一族延续下去。
而现在,正如密使所言,他苦心经营势力已大不如从前。
加之陈泽掌权,全然违背他所设想。
“哼,濮南王的皇帝梦,老夫无心参与。”安亲王的语气缓和,却不像以前那般决绝:“就算他做了皇帝,老夫依然会是如此境地。”
“全然不会。”密使见有所动摇,立即说道:“濮南王之意,令安亲王裂土封王,陈氏一族在封地可安心繁衍生息,世世代代世袭罔替。”
安亲王脸上掠过一丝欣喜,但转瞬即逝。
他心中重燃希望,但极力控制喜悦心情,以免被对方看出。
“老夫已经不中用了,大权已经全在我那不孝孙儿之手。濮南王大可寻我那孙儿去。”
密使心领神会,明白安亲王所想:
“陈泽小儿,哪会有安亲王如此威望。只要安亲王愿意,濮南王愿助陈洛上位。今后陈氏一族仍然会是京都名门望族。若是大奉改换门庭,陈氏一族定当裂土封王。”
安亲王等的便是这句话:
“哼,真若如此,那以后再议其他。”
“明白。濮南王定当全力支持,助安亲王一臂之力。”
密使说完,缓缓向后退去,消失在角落黑暗之中。
江南雨过天晴。
经过一场风波之后,一切变得井然有序。
商人们无不庆幸,没有被卷入此次风暴之中。
今后的一切变得无比明朗,只需经营生意,实际缴纳商税便可。
钦差队伍在城门外整装待发。
无数富商、百姓来到城外相送。
此次再无别人胁迫,人们无不是发自内心。
此时的官远方,已经变得极为低调。
他早早钻入马车之中,只等返回京都,倒运家资,辞官不做。
本意是就此写下奏折,独自秘密返回京都。
可涂一乐却是不肯,便就此作罢。
韩影依然负责护送,便无法与涂一乐等人同行。
她虽然接受着百姓们的欢送,但心中却是泛起一丝寒意与忧伤。
是因为不能与涂一乐同行?
才不会呢。
韩影很是坚定,烦透了他,见不到才是更好。
队伍缓缓而动,向着京都方向而行。
行进在青山绿水之间,宛如一条绵延长龙。
城外码头。
一艘无比硕大奢华客船,缓缓而动。
两艘大船随之一同启航,为其保驾护航。
水手们穿梭于甲板之上,听着船长的号令,一切井然有序。
客船渐行渐远。
沈昭若站在船舷边,一直注视着码头之上,直至再也无法看清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