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远死了,你便要一直这般自暴自弃吗?从前你不是整日与我辩论些什么大道理吗,怎么现在却是连说句话都说不明白?”

“再退一步说,你以前便没料到他会有今日这般下场吗?外无援军相助,内无粮草供应,伍远不过是竖起了一杆外强中干的旗帜,得到了一些流民的拥戴罢了,兵败只是迟早的事,你又有何接受不了的?”

“受到些许打击便整日自暴自弃,摆出一副怨天尤人、老天不公的姿态,你简直枉为男儿身。”

王少安笑着摇了摇头,相比于华文博,他的劝说却是柔和了许多,一是不忍心一个大才就此陨落,二是此去上任舒郡太守,他需要如同华文乐这般足智多谋之人为他出谋划策。

故此他又再度意有所指的说道

“这说来也怪,我王少安身侧之人皆是一些跟脚低劣之人,除了先生,还有同样是战俘出身的宁敏才、步宿二人,有逃兵出身的尚庆,有流寇出身的庞高飞,有囚徒出身的徐天和。”

“其余的倒是出身好上一些,有出身将门世家的仲文光,出身京都柳家的柳安福,但这两人一个是朝廷弃将,一个现今成了逃犯,只能暂时委身于我,反正就是没一个是‘正统’出身的。”

这时一直跟在柳安福身侧没有开口的许瑞幽幽说道

“还有我,柳府家将出身的许瑞,嗯…也只能暂时待在你这里。”

柳安福本来挂着笑容的脸瞬间沉了下去,转头瞪了一眼许瑞,那眼神似乎是在埋怨他在这个时候插什么话。

王少安没有回应许瑞,只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接着朝着华文乐接着说道

“先生是否已经忘了自己曾经的志向?还是先生的志向就只是辅佐伍远对抗朝廷?”

华文乐抬起脑袋,连连否认道

“自然不是,在下从未忘却。”

王少安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语气带着些许严肃的说道

“那少安希望先生可以直起腰身,不要过度沦陷在悲伤之中,你们留下的烂摊子还得有人站出来收拾呢,自己能多做一点,别人就能少做一点。”

说完,王少安便不再去看他,伍远的死对华文乐打击很大,两人既是君臣,也是朋友,还是志同道合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