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悄然间,已行至与地平线平齐,原本炽烈的阳光逐渐变得柔和,天边也在不知不觉间泛起一抹晚霞。
王少安那柄插在地上的宝剑,也没有人去动它,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将它当做一个丈量时间的仪器,只是照射在剑身上的光芒减弱了许多,宝剑的影子也被拉的很长很长。
死营内数千人的缠斗惊动了军营中的许多人,张恒便是其中之一,同时,离石城中的所有郎中也被他召集了过来,此时正在场地边缘救治着被从场地上抬下来的伤员。
不过看着眼前乱糟糟的场景,张恒心里不由得感到有些后悔了,他没想到王少安一来到军营中,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
如果知道,他肯定不会给王少安这么大的自主权,说到底他还是不重视这些人罢了,毕竟在所有人看来,这所谓的乞活军,不过都是一群底层的炮灰罢了,说不定哪天便全部阵亡了。
然而…
张恒眼神闪烁的目光穿过躺在空地上不断哀嚎与昏迷过去的人群,最后落在那因为力竭而艰难站立的身影上,眼中难免有些动容。
经过几个时辰的缠斗,所有人都已经力竭,能撑到现在全凭意志力在支撑着才没有倒下。
尚庆便是其中一位,此时的他很是狼狈,身上、脸上满是淤青,明显是经历一场恶斗,他弓着腰,嘴里不断喘着粗气,嘴唇发白,眼睛打着颤的望向前方,那里有一道身影笔直的矗立在那
“庞高飞,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
在他对面是一位身高九尺的汉子,他的上衣已经被人撕破,露出身上不知何时留下的陈旧疤痕,然而现在那些早已愈合的疤痕上,又添了许多被利器划破的伤口,一只眼睛也被人打的红肿,明显也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甚至比尚庆还激烈。
“嘶啦!”
庞高飞双手抓住上衣,用力一扯,本就被撕开的上衣被他撕出一片布条,他不急不缓的将布条系在腰间,裹住流血的伤口这才缓缓的朝着尚庆说道
“没点东西在身上,我又怎敢带着他们上山当匪?尚庆,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是这两个千夫长的名额里,我必须得拿一个。”
“念在咱们也算是老相识的份上,我给你来个痛快的,保证你一觉睡到天亮。”
尚庆喘着粗气,眼神凝重的看向他,庞高飞在军中的威望比他高,因为他们这伙人中,以流寇居多,而庞高飞便是这伙人的首领,其次便是军士,以尚庆为首,最后才到那些从地牢里捞出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