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流被杜瑶光追上,一剑从他左肩掠过,他躲闪及时,下意识抓住了杜瑶光的手腕,同时也是本能地用力一掰。
他听到了骨骼咔咔作响的声音,但他功力全失,如何能如往日那般折断他人手腕。
他看着杜瑶光眼中射出更多怒意,一掌打向他胸口,姜流凭着本能反应和她对掌,结果右胳膊差点被震断了,整个人飞了出去。
他这几招完全是凭着多年的战斗意识接下的,结果就体现出来功力全失的一个不好的地方了。
蒙混过关可以,保命不行。
姜流撞上了身后的石台,杜瑶光一脚踩在他胸膛,怒道:“刚才那几招,绝非一个铁匠能使出的!说,你和姜焱凌那魔头有什么关系!”
“你有毛病吧!姓姜也有错?!”姜流大声抱怨道,换来的却是杜瑶光踩得更用力了。
他被杜瑶光踩得呼吸不畅,面目狰狞起来,双手抓住杜瑶光的脚踝,全力将她甩了出去。
杜瑶光在九天玄女像上蹬了一下,立刻又飞向姜流,她本来也没用多少功力,若是像斩杀戊虚王那般,姜流早就一命呜呼了。
姜流侧身躲过一剑,杜瑶光从他身旁飞过,却又很快回身踢了他一脚,他的身体素质虽然好,但是在没有修为的前提下,在这些仙门顶级战力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被沉渊谷那块玉石吸收的凶煞之气,是你身上的吧?”
“什么……?”姜流忙着躲杜瑶光的剑刃,突然被这么一问,一失神的功夫,便露出了破绽。
杜瑶光剑锋蹭着他的腰刺出,横着一拍,剑身将姜流拍退了几步,接着飞身一剑刺向他胸口,他略微一躲,剑锋还是划破了他的左肩,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他左肩上那个被夜叉射伤的伤疤,也暴露在了外面。
姜流突然怒从中起,下一剑,他不闪不避,直接用双手抓住了剑锋,哪怕他的手顿时就鲜血淋漓,他也未曾松手。
心里愤恨,脸上却浮现自嘲地冷笑,盯着这个曾在月下认可他还存有些许善良的女子——谁能想到,这句认可他不知道等了多少年。
“杜掌门曾在御龙关治病救人,就没发现过,每个人身体里都多少含有煞气?”姜流不再躲避,而是正大光明和杜瑶光对峙起来。
杜瑶光是聪明人,与聪明人对话,反而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她们会根据线索自行在心中补充的。
毕竟,他不太愿意对杜瑶光撒谎。
杜瑶光不露声色,但眼神微变。
她在御龙关救治过的百姓,确实每个人或多或少,体内都含有煞气,只不过完全没到变异成半魔的程度,御龙关城墙非她仙家滴水不漏的结界,大荒中的煞气渗入,这也正常。
且她这许多招过后,能试出姜流并没有修为在身,只是有些拳脚。
若他体内煞气是自身功法所带,那他休息这大半天时间多少都会在体内恢复一些,否则,便只是外力侵体,是她错怪他了。
但是,他身上疑点还是很多。
姜流不等杜瑶光思索完,便先发制人道:“敢问杜掌门,仙门如何判断一个人的善恶?长相?行径?还是身世?”
“自然是行径。”杜瑶光冷冷回答。
“既如此,姜某与杜掌门相遇数次,所言所行,在杜掌门眼中莫非连寻常人都算不上,而是奸恶之人?”
他握着剑刃,鲜血滴落,分毫不让,直视着杜瑶光冰冷的眼神,想听她心里的答案,早已把疼痛忘记了。
“你虽巧舌如簧,但掩盖不了你隐瞒自身的事实。在御龙关以及戊虚国那日,你两次出手,都是在我腰腹上的气海穴受到威胁之时,再加上你在距破径的破阵之法,你明明熟知我仙门五灵归宗心法的法则和五行经络,潜入昆仑,意欲何为?”
姜流高声冷笑。
“古人有云,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圣人。你昆仑派也有训,弟子不问身世门楣,只看心性品德。”
“姜某虽并非自比圣人,但论迹,承蒙杜掌门亲自邀我上山,想必是认可姜某为人。论心,姜某也已过了须臾幻境的试炼。”
“论心论迹姜某皆无不妥,却因体内煞气而被杜掌门另眼相看,敢问,杜掌门此举是否已违背了昆仑祖训?”
杜瑶光一时没有回答,但姜流感觉到,自己抓着的青玉缚上的力道,正在慢慢减弱。
感觉到她无声的回应,姜流继续道:“仙门中有一大派弟子身穿紫衣,想必杜掌门应不陌生。”
紫衣人?仙门之中,灵山派的服饰是紫衣,杜瑶光陷入猜测,难道他那日前往灵山,另有目的?
可灵山派自被姜焱凌毁了基业之后,门人行踪飘忽不定,姜流定是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