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小点劲!绷带渗血了!”子渔着急地提醒着剑萝,注意自己身体,可是她哪里肯听进去半句。
“你有病是吗?!你非要当那以德报怨的烂好人,显得我是多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取不了你的命,还要承你的情,我连死都不配死吗?!”
子渔担心着剑萝的身子,伸手示意她坐下说,剑萝正闹着脾气,哪里肯依,数次把子渔给推开了。
在这个善良的少年面前,她好像是那坏到骨子里的恶棍一样,她不服气,十分的不服气。
“这世上每天死这么多人,多死我一个又能怎样?!你知不知道……”剑萝被激动冲晕了头,突然眼前一黑,又要倒下去。
子渔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剑萝,他终于在她清醒的时候,这样名正言顺地拥抱她了,感受着她温热的身体,他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掺杂着药味儿的幽香。
明明是日日与鲜血和刀刃打交道,她的身上却没有血与铁锈的味道,还是保留着一股香气。
子渔又开始心疼她了,一个天生丽质的美人儿,何苦在满是荆棘的道路上滚得遍体鳞伤?
“我们海族,一辈子只会和一个对象共情,那是比山盟海誓还要坚固的连接,我父王和母后,曾就互相使用了共情术,但是我父王后来战死,母后日夜受着撕心裂肺的折磨,郁郁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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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渔轻轻地抚着剑萝的背,又抚着她的一头长发,温柔地安抚着剑萝激烈的抗拒心。
他如何不懂,她是在怪他让她无地自容,羞愧难当呢。
这个姑娘难得有这么柔软的时候,子渔不舍得撒手,他贴在她的耳朵边,轻声道:
“这世上每天都要死这么多人,若是每天都救下几个,积少成多,便是伟大的善举……所以,于公于私,我都不会让你死,我,绝对不会,让你死……!”
十六岁的少年,第一次斩钉截铁地对一个姑娘立下了誓言。
剑萝安静地趴在子渔的肩膀上,被他吹出来的温热气息暖得想要流泪,她哑着嗓子,缓缓道:“我屡次失手,如何回去面对那一双双充满希望的眼神……倒不如死在天竺,一了百了。”
巫妖刃就在她手中紧紧握着,可是被少年此时宽宏温暖的怀抱抱着,她这一刀,是再也刺不出去了。
她轻轻从子渔的怀抱中挣了出来,望向少年的眼神变得温柔了许多,目光潋滟,像要滴出水来。
子渔的喜悦涌上脸颊,他察觉到了,剑萝的心思,发生了一些微妙但又关键的变化,这个执拗的姑娘,决定对他敞开心扉了。
“你不要回九幽堡垒了,反正也是穹兵先抛下你的,你把阿方接出来,我带你们换个地方定居,换个环境好的地方,海边怎么样?”
子渔笑着,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小声道:“这样,我还能经常看到你。”
剑萝木讷地摇了下头,伸出手,轻轻摸了下子渔的脸颊。自己何德何能,能够得到这样如稀世珍宝一般的少年的垂怜?
“姜焱凌曾经说,爱是弱点,是他人最能够伤你肺腑让你痛不欲生的弱点。”
她认真地看着少年渴望的双眼,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
“我已经有一个弱点了,是我骨肉相连,抛之不去的弱点……不能再有第二个了。”
子渔慌张,伸手想去挽留剑萝,可是这个倔强的姑娘,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催动了巫妖刃的法力,离开了这间屋子。
子渔的身上,还残留着剑萝身上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