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那自然是游山玩水,安享晚年——”姜焱凌提起酒坛高声道,颇有些酒后躁动的样子。
这些胡话李长空如何肯信,他走过去坐到姜焱凌旁边,认真盯着他,好似第一次认识他似的,当年在千刃峰上见他时,那种杀气和锋利,现在怎么好像完全没有了?
“你姜焱凌也不是那喜欢耍阴谋诡计之人,莫不是……弃恶从良了?”
“妖魔是恶,仙门是善,谁规定的?不如你问问不周山下的百姓,他们更愿意承认谁是恶人,是我,还是昆仑派。”姜焱凌脸上笑容消失。
李长空作为蜀山掌门,当年不周山下发生的事,他心里自比那后生弟子要清楚得多,昆仑掌门玄虚,可不是在和狱教的冲突中英勇战死的,而是滥杀无辜,撤退不及,被一网打尽。
这事对李长空的观念也造成过不小的冲击。
“李某不与你辩善恶,你我终究立场不同,一坛酒,说服不了我。”李长空晃了晃拿着酒坛的手。
姜焱凌沉吟了一番,他其实并不需要说服李长空,但是他在仙门之中需要一个可以交流的人,李长空是仙门中唯一一个不固执迂腐,也不墨守成规的人。
“有人告诉我,在不久的将来,将会发生一场令天下生灵涂炭的灭世战争,而我,就是那场战争的罪魁祸首,我会杀上天庭,颠覆整个神州大地。”
李长空嗤笑道:“诶,听起来还真像你会做的事。”
姜焱凌突然话锋一转:“还记得,你我当年比试不分胜负后,我问你如何有把握能不败于我时你是怎么答的么?”
仙门之人上了千刃峰,便是十死无生。
“当然记得。”
李长空回忆起来,为自己始终如一的轻狂而得意:“我说我不知道,但我就是好赌,上天判我做凡人,我偏要做成平凡之人不可为之事。”
说完,李长空登时便明了姜焱凌心中所想。
这人一直脑后有反骨。
天下仙门让他死,他就非要杀出重围。
天命判他以恶神血脉,他就算被碾碎了骨头也要逆了这天意。
就是这句话,当时让姜焱凌豁然开朗,与李长空开怀畅饮,完全忘记了两人的出身立场。
“这骇人听闻的消息谁告诉你的?”李长空追问。
“不重要,等你见了那人,自然就信了。”
“对了,当心你蜀山的神启塔,不周山倒塌之后,那便是人神两界的唯一通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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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空拎着酒壶喃喃自语,对这惊天秘密仍半信半疑——七天前,神启塔降下奇诡神谕,迷雾灰黑,意味灾祸,他卜了一卦,卦指长安,此地正好爆发瘟疫月余,他就知道,神启塔降下的神谕不可能仅仅是瘟疫。
他一逍遥自在的酒鬼,哪受得了如此重担。
“天命何解……天意难违。”李长空喃喃道。
与李长空脾气相投的好酒之人,是他修行道上的贵人,这是前任蜀山掌门,也就是李长空的师父卜算的结果。
李长空入门很晚,是老掌门路过扬州时认的徒弟,说他根骨奇佳,是个修行天才,把他从酒馆带到蜀山。
可是李长空修行了一年,什么成效都没有,甚至连简单的吸纳灵气都做不到,要知道即便是天赋最差的弟子,一年也能修到五灵归宗第一层了,有人说他起步太晚误了时候,有人说老掌门看走眼了。
老掌门的面子当然不能丢,便用先天卜算之术为李长空算了运数,卜出来的李长空的仙道气运之物,居然是个酒坛子。
老掌门难掩尴尬,但也心一横,准许李长空成了蜀山上唯一一个不用戒酒肉荤腥的弟子,李长空每日酒不离身,居然如鱼得水,突飞猛进。
老掌门还告诉他,若他遇到与他喝的来的好酒之人,可能就是他登仙途上的贵人,而李长空发现,在戒酒肉荤腥的仙门各派中,这种人是不存在的。
他遇到的第一个与他脾气相投同时也好酒的人,是在千刃峰上。